此次徙民令并未覆盖北境五城,那迁徙百姓就应当按照户籍律法行事。
莫说这次流民已经过万户,就算五百户,也要上呈奏折交由父王处理。
但长平侯却连上报都没有,便迫不及待地批准百姓离城。
那我不禁要问!
黎国的百姓,究竟是父王的百姓,还是长平侯的百姓!”
这句话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
赵郢听到这句话,脸色已经沉得要滴出水来了。
这狗东西是吃错药了?
魏桓和韩赭也有些迷乱,明明昨天是你邀我们一起逼宫的,转头过来坑我们?
而且,这最后一句,是一点不留情面啊!
赵契虽然被他们看得有些慌,但心情还是畅快的,既然已经被逼到这条路上了,那就好好走。
不得不说,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整个人心情都通达了。
还是抄袭的好,最后一句真有气势。
不过自己加的倒数第二句也好,一个“不禁要问”,那种愤世嫉俗的味儿立马就有了。
赵暨眯了眯眼,听得很满意。
这赵契虽然有些扶不起来,但没关系。
这都是孤的词儿!
气势还是有的。
他若有所思:“倒是有些道理,长平侯你作何解释啊?”
这就涉及到如今天下法度了。
周天子分封天下,哪怕现在周王室衰落了,天下土地名义上都是周天子的。
黎国内部割裂再严重,百姓在名义上也都是黎王替周天子代管的,除了周天子,黎王就是最高的主人,哪怕魏土韩土的百姓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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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规则问题。
就算各大家族对自家封土自治度极高,也会在黎律的框架下,象征性上呈公文。
赵郢就算是说破天,没有上呈公文都是错。
这个错可大可小。
但被赵契放在了台面上,就注定不能善了。
自辩会显得无力。
韩赭见情况不对,笑眯眯地打圆场:“平陵君何以至此啊?长平侯也是报国心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细枝末节都这么计较,那大黎官吏行政处处掣肘,于国于民都没有益处啊!”
“这可不是细枝末节啊!”
赵契扼腕叹息:“韩卫尉!此举涉及赵地数万户百姓已经不是小事,而且还牵涉魏韩两地百姓的存亡啊!”
韩赭:“???”
魏桓:“???”
两个人心中齐齐一咯噔,感觉非常不妙。
还没来得及阻止。
赵契就环视了一圈,慷慨陈词道:“诸位可能不知道,昨夜魏韩两地突发大火,到现在火势都没有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今年冬日严寒,距离开春回暖还有一段时日,没有房屋的他们该如何扛过冬天?
幸好天怜大黎,也幸好陛下体恤百姓,得知魏地因为旱灾产生了不少饥饿人口,不论北征之势多么艰难,都在黎军推进后抢修庇护所。本来是为魏地受灾百姓的建造的,却不曾想今日有了效果。
有这一批庇护所,魏韩两地百姓必然能够度过难关!
可长平侯的懒政之举,让新地庇护所压力骤增,若真是被赵土百姓误占,不仅赵土百姓舍掉了之前的安居乐业,魏韩两地百姓也会遭受无妄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