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腐儒,是你,一定是你,你是吕布派来的奸细,蒙蔽了我等,致使韩遂身受重伤,十部联军岌岌可危,今日若不将你军法从事,如何向战死的弟兄们交代!”
梁兴说完便将他甩飞了出去,庞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七百二十度转体后砸在了一旁的台案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要了他半条命。
喏,这就是名不见经传和家世底蕴十足的待遇差别了。
如果他来的时候就是打着庞统的名号,凭借着的庞家的影响力,几人断是不敢这样折辱于他的。
可现在,就连马腾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他知道,梁兴不是在出气,而是想要把庞统推出去背锅罢了。
可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他龙广两个字压根不值钱好吧,人家能信就有鬼了。
与其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力挽狂澜吧。
“贤弟住手。”
马腾叫住了气冲斗牛的梁兴,面沉如水的走向一手搀扶着冰凉的地面咳出几口血的庞统,将他扶起来,沉声问道:“龙先生,此计因你而起,莫要怪我贤弟冲动,眼下可还有办法?”
看着梁兴、张横他们几个择人而噬的目光,又看向马腾不复热情的态度,庞统有种自作自受的凄凉感,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他瞧不上寒门的徐庶迫切寻找归属而投奔了吕林,瞧不上诸葛亮被刘备七顾茅庐就给骗出山,更瞧不上卖主求荣的蔡瑁。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他们谁都比自己过的好吧,哪怕,哪怕不闹这一出,按照庞德公所说直接去投奔吕布也不会像今天这般惨淡吧?
落幕之时才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对于骄傲的视天下群雄如草莽的庞统而言,当真是道心崩塌般绝望。
堂堂的凤雏,名动荆襄大地,就连刘备、曹操都派人上门请出,却被关中这些匹夫这般羞辱。
我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你还有脸笑!”
梁兴见状就要上前揍他,幸好被马腾给拦下了,“先生,你可是有破局之策?”
看着马腾一脸期盼的模样,庞统擦拭去嘴角的血渍,解下腰间酒葫芦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好似这样可以缓解内心的疼痛吧。
“在下无计可施,将军可斩我泄愤。”
如庞统这般自傲的人,你可以求他出谋划策,但不能是逼着他。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儒士绝大多数都是不怕死的,遑论是他庞士元了。
眼看着庞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腾当即就没了兴致,一把将他推开,“带下去,以败军之罪羁押!”
两名军士倒拖着庞统往外走,苦涩的笑声越发的远去,直到最后完全听不到了。
“寿成兄,用他的人头送去给韩遂,总归能让他消消气的。”张横提议道。
“没用的。”
马腾苦笑了一声,“韩遂要的是吕布的人头,又或者,是我的人头吧。”
“那……我们该如何自处啊?”
成宜语重心长的叹道:“现在韩遂在卢望山大营,粮草自是不可能再准时转运过来了,营中军粮只够十日用度的,时间一到,我们……”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下去,到了那个时候,韩遂不动手,吕布不动手,这寨子里的几万人也能给饿死。
“为今之计,只有一法可行。”但见马腾有了方向,程银等几人一脸殷切的望着他,就等着他带领大家闯过这绝境了。
“林墨的离间计成功了,我们步入绝境之中,那就索性写上一封降书给他,接收败兵的时候,他们来人定不会太多,到时候我们三军齐出,一鼓作气,就算杀不得吕布,也能冲他大半军队。
这样,足够让韩遂释疑了吧?”
“哈哈哈,父亲妙计,孩儿以为可行!”马超一听,这忽然发难,机会很大啊,敏锐的嗅到了报仇的契机。
可程银他们几个却是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