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扭身去找兵器,她力气大,本想找一口大刀使唤,忽然想起梁红玉正是用的大刀,便改了主意,寻摸了一条三十余斤的铁棍。
辽国战马颇多,不多时搜罗了百十余匹,段三娘先挑了一匹高壮的骑了,李应被她激起战意,挑了一匹白马骑乘,小尉迟孙新听说要出城厮杀,连忙把发粮收头的买卖丢给老婆,自家骑了匹黑马,提了长枪铁鞭赶来,杜兴得李应调教骑马本事数年,也拿了条枪,随他出战。
<divclass='gad2'> 本来李俊、解宝也要出战,被段三娘一手一个按住:“李俊哥哥是主将,不必轻出,解宝哥哥是南门守将,自然留下守门。”
二人心中晓得,段三娘是因他们不擅马战,故意这般说话,都不由暗自感动:这个妹子虽然像个男人,毕竟还是女孩儿家,晓得疼惜人。
此时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城外攻城的辽兵已自轮换了两拨,李俊算计着时间,待他在此轮换时,一声令下,城门蓦然洞开,“扑天雕”李应一马当先,领着百余人风一般卷将出来。
一千多攻城的辽兵,都累的呼哧带喘,扶着中箭带伤的袍泽正往后走,后面接班来攻的辽兵还未到近前,按武行里的话,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节骨眼。
李应看得明白,暗自佩服:好一个“混江龙”,难怪“武孟德”恁般重用他,此前听他说话,还是首遭经历这等阵仗,却能把出击时机把握的如此精准,若不是误打误撞,竟是个天生的将种也!
这个念头闪过,人已到了辽兵身后。
他堂堂一个富贵员外,吃辽人狗一般关押多日,早有一腔邪火,此刻趁势发出,一杆长枪使得淋漓尽致,顷刻间扎翻十余个辽兵。
段三娘不料李应武艺如此精熟,暗吃一惊:啊呀,小看他了,我主动和他比斗,若是输了,脸面何存?
当下发起狂性,单手拎着铁棍猛砸猛扫,这棍子比她用惯的狼牙棒轻了近一半,舞动起来,快的几乎没影,砸得辽兵蒿草般乱飞。
这一队辽兵本来就有小半带伤,余者亦都精疲力尽,见敌人这等狠恶,都发一声喊,奋力往本阵逃去,却把新换上来一队也自冲散,李应等人只顾猛冲,一个照面便杀溃了第二队。
叶清侍郎见了大惊,连忙带了身旁百十个马军,斜刺里冲杀过去,不让他有机会驱败兵冲击本阵。
几个呼吸功夫,两伙马军撞在一处,顿时人仰马翻,把那些步兵踏死无数。
叶青侍郎一眼望见段三娘,灯草儿般挥动铁棍,认定这是敌人首将,大喝一声杀将上去,使一条五十斤铁蒺藜骨朵,挡住段三娘厮杀。
他这件兵器通体铁铸,柄长八尺,顶部香瓜大小一个铁锤,密布尖刺,同狼牙棒大同小异,汉末三国时,五溪蛮王沙摩柯便擅用此兵。
段三娘正嫌手中棍子轻,一见他这武器,顿时动心,怪叫道:“相好的,你这小手岂能把握这大棒槌?还是给老娘耍子吧。”
叶青侍郎闻言大怒,骂道:“该死的贼婆,这等丑怪长相,胆敢小觑俺!”恨不得一骨朵砸烂对方的头,那条兵器展开了,涮、挂、砸、盖、擂、云、冲,一招招猛恶异常。
段三娘兵器不大顺手,同他战了几合,只觉束手束脚,气得哇哇怪叫。孙新连忙上前夹攻,却吃这辽将尽力一骨朵,当场打折了枪杆,若不是段三娘救得快,几乎折在此间。
李应见这番将了得,纵马舞枪杀将过来,高喝道:“段姑娘且让开,我来对付这厮!”
段三娘哪里肯让?叫道:“你那细胳膊腿,怕挨不得这厮一锤。”
李应身躯精健修长,果然不是魁梧壮汉,闻言大笑道:“你便不让,也叫他着我手段!”
说话间,早拈一口飞刀,劈手掷出,但见白光一闪,叶青侍郎嚎叫一声,望后倒撞下马,段三娘急看时,脖子侧面插着一尺长的飞刀。
段三娘怒道:“你这厮如何抢我的功劳?”再看李应,哪里理会她?一匹马一条枪,直向辽军本阵,立帅旗处杀将去。
段三娘想起赌约,啊的一声大叫,跳下马拾起那柄蒺藜骨朵,翻身上马,一连砸翻十余个辽兵,强行突出,追着李应杀向对阵:“那个主帅且留给了老娘!”
国舅康里定安望见叶青侍郎战死,心中大怒:“哪里冒出来的反贼?连连伤了俺两员猛将,若不早早除了他,将来必要大弄!”
这个康里定安,智计上虽然差些,却是有名的胆勇过人,当下取了得胜钩上三尖刀,大叫道:“儿郎们,都跟俺去杀人!”一拍马,迎着李应杀出。
有分教:神雕折翼蓟州城,意气扑天岂肯平?五口飞刀谁抗手,孤身冲阵欲高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