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深了这个拥抱,害怕他会犹豫,害怕他会后退,所以又补了一句:“程青盂,我不想走,我不想走!你也不要赶我走。”
“……”
程青盂任由她拼尽全力地抱着,浓重的无力感将他层层包裹,纠结和犹豫化为苦涩涌上他的眼底。
他很清楚她离开之后肯定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家人不像家人,朋友也没几个。
可是她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
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动摇了。
他害怕,怕给不了她想要的。
万遥因为他的沉默很不安,她抓紧了他的衣摆,“程青盂,你别不说话……”
他很煎熬,也很惶恐,隔了小半天才说:“你给我点时间。”
让他好好地想一想。
还有什么理由能说服自己,将她留下。
万遥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冲他笑笑:“没什么好想的,反正我不会走的,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嗯。”他抚了抚她的发丝,嗓音更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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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再见鞠敏之,万遥完全没认出来,或者说完全不敢认。
她一眼看见的是停在街边的黑色悍马,冷调硬派的车型跟灰仆仆的小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车就甩在格桑央珍民宿的门口。
在她看清车牌的那一瞬,宛若晴天霹雳。
万东升这人比较传统念旧,虽然朝三暮四、到处鬼混,但始终没有抛弃糟糠之妻;跟了他将近二十年的车比万遥的年龄都要大,只是近些年用的时间少了。
当年鞠敏之抛下她独自离开,她赤着脚一路追到了火车站,万东升就开着这辆车接她回去的。那段记忆很痛苦,所以很清晰……她被大伯粗暴地塞进了车里,因舍不得母亲哭闹不停,最后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
这招还挺有效,她在一瞬间止住了哭声,也将这一幕牢牢烙在了心底。
万遥很清楚万东升不会轻易同意她留下,她与他们之间也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硬仗,这辆悍马“出山”自有警醒她的目的在。
……
彼时她刚从程青盂家里吃完饭,两人并肩慢悠悠地往回走。
程青盂跟她说着下午去修理厂取车的事,手里还给她剥了一颗牛乳糖,是出门前阿妈硬塞给她的,后面又被她放进了他的兜里。
他递过去,万遥没接。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停下步子问了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