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莱坦然受了他的谢。
褚八金他们离开后,林莱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蔗姑家留宿了一晚,等第二天早晨,她吃了蔗姑做的早饭,又带着她塞给自己的一兜甜枣,这才急匆匆回了西蕉镇。等回到家时,她的德禽们果然立刻朝她叽嘎乱叫。
林莱:“……知道了知道了。”
她赶紧给它们准备吃食,还有驴兄。
等家里安静下来,林莱咬着甜枣回到她的房间,想了想她拿过一个本子,准备记录下来她昨天的经历。她这个本子上的内容寥寥,便是之前遇到的恶鬼,林莱现在都只是知道他姓尚,曾组团偷窃过当地的大官,其余的所知甚少。林莱便想着等之后找机会,将这些详细信息补全。
又过了几天,九叔他们终于回来了。
九叔看起来很心累。
林莱过来给他点烟丝,又去看秋生和文才,注意到文才精神奕奕,就有些好奇:“文才这是?难道那凇凇镇的丧宴很好吃?”
文才还没有说话,秋生就先笑着点头:“对对对。”
九叔则是冷哼一声。
林莱:“?”
她便问:“这是怎么了?”
九叔没好气地指着文才说:“你去问那个蠢材!”
文才瘪瘪嘴:“师父,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莱更好奇了。
秋生就笑嘻嘻地给她解惑,原来他们师徒三人去了凇凇镇,前两天还好好的,可等到事主出殡那天,九叔和他一个没注意,文才就和他们分开了,等他们找到文才时,文才已经毫无违和感地融入到哭丧队伍了。
说是哭丧队伍,其实是这家请的哭丧人。
文才跟着那群哭丧人一起哭丧,连哭丧人都没多少怀疑他们队伍中怎么多了个人。
没办法,文才看起来就自带苦、丧。
九叔:“。”
九叔觉得丢脸,想把文才叫过来,结果这家人觉得不用不用,就这样文才就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哭丧人,临了还被人家职业哭丧人挖墙脚来着。
林莱咂咂嘴,第一个问题:“主家有多给一份薪酬吗?”
文才狠狠点头。
秋生跟着感叹:“还不少呢。我都有点——”“羡慕”这个词在九叔的目光和黑脸下咽了下去。
林莱却不怕的,她正要问有多少,九叔就迁怒起来她来:“你那是什么样子!”他转而说,“我这都是收的什么徒弟,现有文才兼职哭丧,前有你哭着闹着去吃人家的喜宴,关键是我们都不认识那家人。”
林莱:“啊?我?”
九叔:“不是你还是谁。”
林莱眨眨眼,“没有吧。”
九叔臭着脸说道:“我还平白随出去一块大洋,你忘了?”
林莱看他还想说更多当时的细节,就连忙说:“我想起来了!”她还转移话题说:“爹,你不在这几天,我有挣了一块钱噢!”
九叔:“嗯?”
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林莱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她之前羞耻心没有跟着上线时,真的是个社牛啊。像九叔说的这件事,就是他们父女去眉县给人家看风水,回来的路上路过南梅镇,当时有一家大户人家正在办喜事。
林宝莱立刻眼睛一亮,跑去人家家里蹭蹭喜气,顺便吃吃喜宴。
她是个小小孩子,没什么问题,跟在她身后的九叔就尴了个大尬。
负责收礼金的人,默默地看着他。
九叔要是脸皮厚一点,他随便说点吉祥话,再意思意思给点礼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他当时死要面子,竟然掏出了一个大洋,这才若无其事地进了门。
所幸喜宴足够丰盛,他们父女也算是吃回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