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揽月猛地从他的腿上下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那时你是怎么发现的?”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说出来的那一瞬间都变得嘶哑了。孟长策随着她的动作站起身来,随意的走到了一边的窗户边,记忆随着视线回到了过去。外面的白雪像极了那年府中挂满的白帆布,母亲麻木红肿的跪在父亲的棺材前,谁也看不见,那时他就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母亲也会随着父亲离自己而去。沈揽月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的继续,她望向他时,自然也看见了他眼中的哀伤。她以为他不再继续的时候,再一次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很早就发现了父亲在服药,那时候我还小,也经常问父亲母亲是为什么。母亲只是说,那是父亲的老毛病了,因为以前在战场上受的伤,落下的老毛病而已。”“夫人不知道吗。”孟长策摇了摇头,眼神中苦笑又哀伤:“不知道,母亲也以为那只是老毛病而已。”说完这句之后,他停顿了一下,“不过后面她死的时候她一定是知道了……”沈揽月听之一愣,觉得他这句话中好像有点不对劲,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我是在父亲上战场的前两个月才发现这一点的,只不过小时候的自己还不太明白这一点。那是一个偶然的计划,皇上来到了府中,在父亲的书房中待上了很久。”“我刚好去找父亲在窗户那里断断续续地听见父亲和皇上在争吵,听见了几句关于药的的事情,然后是皇家权利的事情,可惜我太小了,那是还根本不懂这些。”沈揽月回想了一下当年老侯爷出征的那一年,孟长策也才七岁。孟长策难得露出几分脆弱后悔来,沈揽月觉得他好像一个人站在那一场回忆中没有走出来。沈揽月走到他的身边,握紧了他垂下一边的手包紧他的手,默然无声地给他支撑。孟长策低下头,笑了一下。“我问过父亲,为何不反抗。”沈揽月也想问,老侯爷为何不反抗,在孟长策的回忆中他老早就知道了药有问题。孟长策苦笑了一下。“他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年幼的孟长策在院中抱着父亲问:为何不反抗。老侯爷看着儿子的目光复杂而又欣慰,他一把将孟长策揽进怀中,开怀大笑。可他说的却是:“儿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孟长策讽刺地一笑,低头与皱紧眉头的沈揽月对望。“你看,我的父亲就是这么可笑。就算是皇上要他死,他想着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不是他死了我和母亲要怎么办。”沈揽月沉思了一会,哀伤道:“也许他想的就是你们呢。”孟长策没有说话。“老侯爷当时已经知道了自己可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这天下已经是皇上的了,你们又能去哪里呢。”沈揽月说着又停顿一下,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而且……皇子那是……”她没有说尽,当时皇子还年幼,老侯爷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扶持一位新的皇子了,他没有出落了。而应德帝那时正是壮年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方面都远胜于老侯爷。“没想到你比我聪明,当年的我就没有想到。”沈揽月却笑了,眼眸中流淌着温柔的月色来。“我哪里是比你聪明,你能拿我现在跟七岁的你去比吗。”孟长策眸光微动,将沈揽月的身影映在眸中。“但我答应了父亲,不告诉母亲,一直到……她死,我都没有告诉她。”“这样也好。”沈揽月抬起他的手看他:“要是夫人知道了,也许当时你们就活不了了。”这是沈揽月的实话,因为孟长策的母亲在之后又活了两年,在孟长策十岁那年才过世的。孟长策罕见地没有反驳她的话。因为沈揽月说的没有一点的错,后来他在父亲死后才真正明白,他已经没有路可走了,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和母亲争一条应德帝必须要好好善待的道路来。在他时间不多的时候,他才选择死在战场上,这样天下的百姓才会知道他孟长策的父亲是为国战死,他的将领们才会看着应德帝要如何对待他们母子。他不可以死在帝王的权术中,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孟长策的父亲用自己的死换了孟长策母子的生。“这是一步险棋。”沈揽月神色复杂的说道,她是真的佩服老侯爷的。孟长策双眸微微一沉,垂下眼帘掩盖里面的情绪。沈揽月没有在询问其结果之后的事情了,因为她已经从前世今生的故事中知道了大概的事情,孟长策之所以前世会扶持六皇子也很显然的表达了原因。就算老侯爷的过世也没有消除应德帝对于孟家的猜忌和顾虑,他依旧派人监视着孟长策的行为。而孟长策之所以装纨绔子弟,恐怕也是因为这一点,应德帝不会允许孟长策成为像他父亲一样优秀的人。他小心的活着,抓住一个任何的机会然后成为应德帝的噩梦。也许是今日的氛围很好,孟长策说了很多他父亲的事情,沈揽月也在这时知道了面前的这个人也许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应德帝并不是他的父皇最:()众望所归,替嫁后成了侯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