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俊也是很好的,倒是合我的眼缘,只可惜你们一家不过几月便要离京,倒是不能了。”
他们就这样说了一会子话,那边宫女已将荷花采了来,黛玉瞧着握着荷花过来,大概有五支的样子,又见他向太子行了一礼,将话递上前去,道:“殿下,您让我给林姑娘采的荷花。”
“给我的?”
“刚刚瞧着姑娘向那边看了一会儿,想来也是喜欢的,只是今日日头实在太大,也不好邀请姑娘过去,故而,边让人采了这几只花过来。”
黛玉听闻,欲起身谢过明湛,又被他拦了下来,便也只好作罢,又从那宫女手中接过这话,方细看着,却见着这花并未全开,应还是有些花期的,想来也是那宫女想得周全,以免黛玉拿了这花,没有多少时辰便败了的缘故。
明湛瞧着黛玉看着这花,眼中似是还有些疼惜,便又想起了她今日在皇后殿中之语,笑道:“姑娘似乎对于这些花草、牲畜多有怜惜。”
“也并不算,我也是摘过花、吃过肉的,又怎能谈得上什么怜惜呢,只是偶有所感罢了。”
“但我瞧着,刚刚在母后殿中,姑娘之语本就能瞧得出来这般意思,且似乎并未说完,应是还有他言要说。”
黛玉猛然抬头瞧向明湛,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她竟从这小太子中看到了许多不同的模样,睿智、骄傲、机敏还有顽皮,心中也只道,难怪他可以同璟哥哥成为好友。
她这样想着,随后又笑笑,说道:“太子怎知我当时有未说之言,又怎知我当时未说,现在又愿意说了呢?”
“我之所言自是猜测,亦不确定姑娘愿意同我说刚才未说之言,不过若是姑娘信我,我倒是很愿意听一听。”
黛玉笑笑,没有回答,只又问道:“听闻当日是太子殿下出手救过依姐姐,她也算是我的堂姐,今日既见到了太子殿下,我们很该谢过的。”
“哦,原来那位姑娘叫林……依啊,是这个名字吗,恍惚记着好像是个叠字来着,我都有些忘了。但当救她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且那位姑娘倒也确实是可怜之人,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了?”
“依姐姐如今很好。”刚刚一直坐在旁边的安儿先答道,而后又接着说道:“她和原先住在我们家里的一位姐姐,一起开了个女子庇护所,每日虽然忙碌了些,但却比原先更自在。姐姐常说,自己倒是有些羡慕他们。”
“林姑娘也想像他们一般,开这个什么女子庇护所吗?依着林家如今的地位,为姑娘办这事,想来也不是难事罢。”
黛玉摇了摇头,笑道:“哪里说得上这些了,我不过是一时感慨,说与俊儿听,他便记到了心里。”
“姑娘似乎有许多顾虑,不愿多说,但若是不介意,其实也可以说与我听得,好歹我也是救过令堂姐的人,总该比常人可以信任罢。”
可她却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是否该开口,犹豫了片刻,问道:“太子可识得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贾女史?”
听得此人,明湛不由得凝住了眉头,这表情,自然也落入了黛玉眼中,见他如此,她无奈笑了笑,道:“罢了,于太子而言不过是些不值得的人,不提也罢。”
“倒不是这回事。”明湛听着黛玉语气,怕她于自己有所误会,忙道:“我只是,这位贾女史早些年就进了宫,但却不过是这一二年才到母后身边的,母后其实向来不喜……”他假咳了一声,接着道:“母亲本是不愿收她的,但碍于皇爷爷的意思,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自打我们住进了这皇宫,便不如往常那般自在了,皇爷爷也不如以往喜欢我了,还时常往父皇后宫……送人。”
他说着,又看向黛玉,无奈笑道:“其中的意思,我们心中都清楚,这位贾女史就是那个时候送过来的,当时皇爷爷虽未明言,但其中意思却表露了七七八八,自然,这样的女子,除了她,也还有旁人,我并非针对她,只是有些心疼母后罢了。”
“我晓得太子的意思了。”黛玉向周边看了看,瞧着几位宫人都听着明湛的吩咐远远地站着,心中舒了一口气,又柔声道:“其实,太子不必与我解释这么多的,我们今日不过是初次见面,您的这些话,原不该说与我们听。”
“只不过一时情急罢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倒是觉得信任你们,这些话,我平日里也没人可说,与甄璟虽有书信往来,但到底离得甚远,许多话也并不好多说,今日提到了这事儿,倒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还望林姑娘……和林公子别见怪。”
“自然不会。”黛玉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是想说,其实我与您刚说的那些女子,有时也是一样的,我们并无什么选择,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当然,我或许是要幸运许多,爹爹妈妈从不会逼迫我做什么事情,但是很多事情仍然如此,我、他们,身不由己……”
这些话,原本她也并不想同明湛说的,但许是被刚刚明湛那番话触动了,许是也真的想找个出口发泄,自打来了京城,她的这种无可奈何的宿命感便愈加强烈,心中的不安亦愈盛,她想,或许就如明湛所言,她、他们其实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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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二更……
好吧,其实是本来想存草稿的……不小心点击发送了。
回金陵
“但,我觉得林姑娘与他们,也与我不同,我相信,你是一个比我们更有勇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