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这世道咱们改不了,戎族没来,咱们在这,戎族来了,咱们还在这。除了赋税,粮食,朝廷根本不会管咱们。”沈默缓缓站起身,“大乾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大乾了,根烂了,烂在傅仲谋身上,烂在昏君身上,烂在这大乾庸官,昏官身上。”“可却苦在了百姓身上,苦在了咱们身上。”崔钢锋闻言如遭雷击,脚步踉跄后退,望着沈默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油然而生!“你在说什么,说什么?!”崔钢锋大步流星冲上前,一把抓起沈默的衣领。如今的沈默很不对劲!“你在诋毁陛下,在诋毁大乾,这是这是忤逆之言!”崔钢锋咬牙切齿,后槽牙都差点给咬碎了。他双眼猩红,如今的沈默好似变得他这个老友都不认识了!“老崔,你不懂,也不明白。”沈默缓缓伸出手,毫不客气将崔钢锋的手从,他衣领上挪开。沈默毕竟是武官,力气比崔钢锋这文弱书生,强地不知道多少!“你对大乾忠心,可忠心无用啊,你比我清楚,京城什么情况,还有兵能来支援吗?没用的,或许此刻的雍城就是一座孤城,是大乾最后的城池呢?”沈默一字一顿,那声音中的绝望,好似化作一把把钢刀狠狠砍在崔钢锋的心脏上!他们早就收到了戎贼兵临京城的消息,更加知道傅仲谋带走了京城所有的精锐。可崔钢锋就如此固执的相信着,他不信昏君,唯独相信,这偌大的大乾,还有人和他一样,愿意出一份力!“不会!绝对不会!”崔钢锋怒吼一声,脖颈上青筋直暴。“咱们在雍城也有十来年了,开始我看不起你,觉得你和傅仲谋之流没什么区别。”沈默苦笑一声,“可后来,我发现你和其他官不一样,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听你的。但今日之事,关系着雍城数十万百姓,此事我来做主!”轰隆隆!崔钢锋脑中响起一阵闷雷,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一个极其不好的可能!“老沈你你”“嘿,大乾没希望了,但百姓还得活着不是?”沈默惨淡一笑,“所以,老子降了!”降了?!噗!崔钢锋脸色一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伸出手颤抖地指着沈默。“沈默,你混账!混账啊!卖国求荣,乃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会背上千古骂名的”“来不及了!”沈默粗暴的打断,“老崔,雍城的兵都在我手里,一会儿,我就会大开雍城城门,放戎族入城!”崔钢锋彻底疯魔,两眼之中布满了血丝。“疯了,你疯了!你怎可认贼作父,你怎可如此,戎人入城,大乾粮仓失守,你我都是千古罪人!千古罪人啊!”“你怎么敢?怎么敢啊!”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崔钢锋在心中疯狂地咆哮着,他不懂,也不明白,为何沈默会忽然变成这般模样。明明很快,很快,他们就有救了啊!可偏偏在这一刻,沈默居然选择了投敌!“老沈,悬崖勒马,为时未晚,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来人!”沈默脸色陡然一沉,对着左右大吼道,“将崔太守拿下押入地牢,等戎人进城,听候发落!”“是!”左右上前一左一右,困住了已经暴走的崔钢锋。“滚开!都给本官滚开!本官乃陛下钦定雍城太守,你等不可如此对我!”“啊啊啊!沈默,你收手吧!戎人不可信!不可信啊!”崔钢锋的声音远远传来,沈默眯起眼,愣在原地半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只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总兵大人”“说!”沈默大吼一声,把那小兵吓了一跳,“门外有一只拔了毛的鸡,要交给厨房吗?”“放着吧,一会儿我来处理。”“是!”“差不多了,把所有兄弟叫上,开城门!”侍卫的神情微微一变,称了一声是,便召集雍城还活着的兵卒去了。与此同时,城外戎族大营。车达儿穿着一身肥大的铠甲,骑在大马上,他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吃到一半的羊腿,满嘴流油。“都快一点,本统领饿了,进城吃饭。”车达儿囫囵不清地喊出一声。身后的戎兵们不由地嘴角一抽,车达儿果然是个怪物,一个人刚刚吃掉了两只羊,居然还没吃饱。这是人类能有的食量?不过,他们对此也见怪不怪,车达儿从小就是个异类,天生力大无穷,一拳就能打碎人的头骨。食量更是惊人,一顿吃掉一两只羊,都是常规操作。关键是,这家伙不挑食,人肉,畜生肉,他都能吃得下,真正的怪物!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大营,走到了雍城车门。此刻,车门上见不到一兵一卒,好似空城一般。轰隆隆!城门缓缓被推开,沈默一人一马从城门走了出来,嘴角挂着痞里痞气地笑容。“欢迎车达儿统领进城,在下召集全城所有人跪迎统领。”“有吃的吗?”车达儿眼皮不抬。“有,当然有。”沈默哈哈一笑,“统领想吃什么,在下就准备什么,绝对让将军宾至如归。”“哈哈哈,诸位辛苦,里面请!里面请!”沈默驾马让出一条通道,车达儿正要入城,一旁的副手却道,“统领且慢,此事有诈!”“有诈?意思是,他在骗我?”车达儿扭头看向沈默,“他这么瘦,不敢骗我的。”车达儿上下打量着沈默,这家伙又老又瘦,还敢骗人?不想活了?“统领,气氛不对,雍城太安静了。”副手阴恻恻地看向沈默,“我怀疑,这城内有埋伏!”还未进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同寻常的气息,这雍关城内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偌大的雍城,不见一兵一卒,除了沈默一个百姓都寻不见。要说没鬼,打死他都不相信!:()以暴制暴,从暴君杀成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