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温度,“如果我是观众,更想看到有戏剧感染力的演出,而不是中规中矩的样板戏。”和平时相比,他这句话说得不算客气。梁宇并没恼,笑了一下,“看来我们意见不太统一。”观众和候补选手席的成员隐约嗅到火药味,窃窃私语。冉染饶有兴味道:“他们俩不是大学同学吗,怎么关系好像一般,有点意思哦。”“我其实也觉得荣耀这首整体观感更好,”黄倩兮压住领麦,低声和他咬耳朵,“梁老板这是捧他的签约演员呢,节目组估计这次要卖他个面子吧。”冉染挑眉,笑得不以为然,并不在意后面的话被录进去,“那我觉得文老师帮自己的人说话,也没什么问题。”“梁老师那边的剧目,应该也会有演员带病上台的情况吧?”林沐微笑,不疾不徐,“当然我自己作为出品人,并不鼓励我们的演员这样做,但身体状况好像不能作为演出效果的评判标准?我还是坚持刚才的想法,这个表演值得晋级。”-评审们各执一词,场面一度十分微妙。导演不得不暂停录制,把他们请到后台单独讨论。导演的意思,是这一结果没办法更改,但下期还有两个晋级名额。她隐晦地提到了另一点:这次输掉比赛,对顾以诚个人来说未必是坏事,观众向来偏爱美强惨人设。文清让不是一根筋的人,当然清楚个中利害,只是他想到顾以诚方才在台上拼尽全力的模样,心里便不是滋味。不知等下要如何去面对那双期待的眼睛。但事已至此,他也做不了什么。本期后面还有一点录制环节,他同导演说自己不参与了,转身离开。经过梁宇身边的时候,对方似是想说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文清让便径直走过去了,看都没看他一眼。-顾以诚披着条毯子,在另一个房间坐着休息。戚风和杨逸陪着他,vj大约是看他病得实在太厉害,也没跟着拍摄。见文清让进来,顾以诚有气无力,小声叫清让哥。后者微微皱眉,“怎么没回酒店?”“我俩本来要送他回去的,他非要等结果出来,劝不动,”杨逸愁眉苦脸,又问,“文老师,你们那边结束了吗?”“差不多了,”文清让说,“我等一下送他回酒店,你们能不能帮忙再去拿点药什么的?”戚风和杨逸点头应允,匆匆忙忙出去了。文清让上前,伸手探了探顾以诚的额头,感觉好像比之前更烫,如果今晚吃过药仍不见好,要考虑去医院看看。顾以诚烧得迷糊,仰着头恍惚望他,眼眸忽然亮起来,“我……赢了吗?”文清让的手一僵,缓缓收回来。顾以诚看他反应,已然明白,垂下眼睛喃喃道:“还是不行吗……我还觉得自己刚才唱得挺好的。”不知是身上冷,还是别的缘故,顾以诚有些发抖。文清让心脏一阵钝痛,如同被用力拧紧,几近窒息。发烧的人似乎变成了他自己,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文清让顾不上多想,把那颗发烫的脑袋轻轻揽入怀里。“对不起……”他说得分外艰难,“我尽力争取过,但还是这个结果。”顾以诚头贴在他胸前,伸手环住他的腰,就着这个姿势抱得更紧,像是终于在他怀中寻到片刻慰藉,声音闷闷的,“没关系,我坚持唱下来了……”“辛苦了,”文清让动作轻柔,安抚地摸了摸他汗津津的头发,“我们回去吧?”-
顾以诚换好衣服,他们坐节目组安排的车回了酒店。文清让安顿病号躺下,正想去药箱里找剩下的退烧药,手被人一把紧紧攥住。“哥,”顾以诚眼巴巴望着他,气若游丝,“别走,好么……”滴一声,房门开了。文清让转头,看见戚风一脸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旁边跟着杨逸。戚风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迅速移开。文清让此刻没心思理会他的反应,温声说:“能辛苦你今晚去其他房间睡吗?我在这里照顾他吧。不然你也睡不好。”“哦,哦,好……”戚风手忙脚乱,把怀里的袋子就近往桌上一放,后退了几步,仿佛前面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东西我放、放这里了,需要别的再、再找他们……”这个他们指的是节目组工作人员。文清让:“嗯,我知道了,谢谢。”“咋害磕巴了呢?”杨逸不明原委,但很热心,“戚风去我们那吧,实在不行我睡沙发,将就一下。”“还有件事,”戚风终于找回一点冷静,犹豫道,“他们想问问……方不方便过来看他一下,就是……”话还没说完,文清让已经明白过来,声音有些冷,“他现在这个状态什么都拍不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被赶出来的戚风跟着杨逸往他们的房间走。后者连连感慨,“感觉文老师今晚挺生气啊,听他们说冷脸好几次,我刚才也差点以为看错了,之前没见过他这样,还有点吓人……”“嗯,他们……”戚风差不多看明白了,含糊说了几个字,反应过来,觉得议论别人隐私不合适,赶紧闭嘴。“他们咋了?”杨逸平日里表现得大大咧咧,但并不是粗神经,把种种蛛丝马迹在脑子里过一遍,琢磨片刻豁然开窍,“我靠,你的意思是,他俩不是演的啊?我以为都是节目效果呢。”戚风没回答,算是默认。杨逸在一分钟内迅速消化了事实,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八卦同事,“那他俩现在进展到啥阶段?谈了吗?”戚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这边顾以诚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牢牢攥住文清让,一脸不安地盯着他看,生怕自己被丢下似的。都烧成这样了,就不能省点力气?文清让默默叹气。转念一想,人在生病的状态下本来就脆弱,估计顾以诚小时候病了也没什么人照看,难怪没有安全感。于是心愈发柔软,涌上一阵怜惜,轻声细语,“我今晚不走了,你先松手,我给你把药拿过来。”“真的不走了吗?”顾以诚晕晕乎乎地问他,看起来可怜又迷茫。“你室友都被我赶出去了,你说呢,”文清让失笑,觉得自己真是在哄小孩,“我在这里陪你,把药吃了,赶紧睡觉。”顾以诚想到什么,迟疑片刻,忽然松了手,“算了,哥,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也没事的……”“怎么了?”文清让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想让我留下来吗?”“……想,”顾以诚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做错什么事,“就是怕传染给你。”“传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