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江辞渊连半点情绪都没有。“敷衍。”“我…”言知乔哽了一下,刚想辩解,却突然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神色一变,拉着江辞渊往刚才顾清衍站的位置躲去。马厩旁边就是后门。微弱到几乎像风吹似的开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刻意放轻放缓的脚步声。江辞渊的听觉虽然不再像之前那么敏锐,但比起普通人还是很厉害的。再加上四周太过安静,所以这点脚步声落在他耳中,就像被无限放大了一样。察觉到对方正往马槽走去,江辞渊刚想松开言知乔去抓人,谁知她突然凑到他耳边低语。“打晕就行。”温热的气息拍打在脖颈间,江辞渊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所以在慌乱紧张一瞬后,又迅速保持着冷静。等言知乔一退开,他直接朝贼人冲去。贼人来之前,早已将客栈内的情况打听清楚,知道夜里掌柜并不会派人专门守着马厩。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此蹲守!手里的药都还没放进马槽,反应不及的他就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江辞渊踹飞开。“嗯哼…”贼人重重砸在地上,后脑勺也磕了,当即痛的只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言知乔,默默走到江辞渊身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一脚就把人踹晕了,不愧是师兄。”江辞渊偏头看着言知乔,又面无表情的拍下她的手。“别用阿羽那阴阳怪气的口吻说话。”言知乔:“……”真难伺候!言知乔懒得再搭理江辞渊,往前走两步,来到贼人身边。见他的穿着跟先前在街上跟踪她,和在客栈外徘徊的奴仆装扮都一模一样,言知乔眸色微暗。“本来我还觉得自己多虑了,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要对我们的马动手。”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却做到如此地步,那男人有病吧?江辞渊并不觉得言知乔多虑,出门在外,谨慎点总比事发之后再补救要强。“为何要我将他打晕?”“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似是想到什么,言知乔侧身看向江辞渊。“师兄,你再去外面看看是否有同伙。”“好。”江辞渊没有从门口走,蹬着墙边堆积的杂物三两下就翻了出去。约莫两分钟左右,他从正门走进来。“就他一人,没看到有同伙。”言知乔“哦”了声,抬脚踢了踢地上还晕着的贼人。“师兄,帮我拿点水来。”“好。”江辞渊也不问缘由,很快用水瓢舀了一勺递给言知乔。言知乔接过,空着的手指了指斜后方的暗处。“你去那儿藏好,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江辞渊有些不解的蹙眉,但随着言知乔将水泼到贼人脸上,他还是转身走到言知乔说的位置藏好。在冷水的刺激下,晕倒的贼人被迫清醒过来。后背和后脑勺传来的剧烈疼意,让他忍不住倒吸口气。可就在这时,有些模糊的视线瞥见身旁有人。他一惊,视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仰头朝对方看去。在看清楚那张圣洁的容颜时,他的瞳孔就跟地震似的颤抖着。是…是梦吧?还是他死了?他哆嗦着抬手,用力揉了下眼睛再看,那张脸并无变化。“乔…乔娘娘…显灵了…”听到他的称呼,言知乔眉梢微扬。想到画像上“神女”的神情,她很快冷下脸,冰冷漠然的目光跟他对上。“说,谁指使你来的。”原本浑身疼到没法随意动弹的贼人,在听到言知乔的质问后愣是强撑着一口气爬起来,艰难的跪倒在她面前,磕了一个响头。“求乔娘娘饶恕,此事都是我家主子指使的,他看上了一个女子,对方却不搭理他,所以…所以…”言知乔本就跟画像上的“神女”长得一模一样,再有夜色做遮掩,连影子都没有。贼人看到这样的她,当然会下意识以为是“乔娘娘”显灵。面对强大的神明,他一个凡夫俗子哪敢有隐瞒。“乔娘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看着诚惶诚恐,拼命磕头的贼人,言知乔继续问道。“你家主子是谁?”“是,是当今晟王的孙子,排行第十的殿下,顾云桓。”晟王的孙子?言知乔朝顾清衍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很快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的计划是什么?”“殿下让我在马槽放毒药,将这几匹马药死,等明日那姑娘和同行的人发现没有马骑,他便可以趁机出手相助。”言知乔凉薄且没什么同情心,但鲜少主动杀生。听贼人说完顾云桓的计划,不免对他的恶毒手段产生一丝厌恶。更重要的是,这马还是他们花钱买的代步工具!他怎么敢的啊?如果江辞渊不在场,言知乔绝对会命令脚边这人将手里的毒药投到顾云桓的饭菜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江辞渊就在不远处看着,所以她只能改口。“去买点泻药,放到你家主子的吃食里,假若明日他没能出现,今夜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可要是出现了…”言知乔的语气陡然一沉,带着满满的杀意。“你手里的药,就自己吃了吧。”贼人在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让他对主子的吃食下手…要是被人查出来,他会被打死的!哪怕只是泻药!“乔…乔娘娘…”他哆嗦着抬头,试图跟言知乔求饶。可一对上那双冷漠到不带任何感情的鹿眼,他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一分一毫。她可是乔娘娘,是掌管众神的神女!他此举已经犯了错,能有机会补救已是幸运,怎么敢去违逆乔娘娘?贼人被恐惧支配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十殿下与乔娘娘相比,自然是后者更重要。“是,小的知道了。”“滚吧。”贼人点头,刚想爬起来,又倏地抬头看着言知乔。“乔娘娘,十殿下手段狠辣,若我此举被查出来,您可否保我一命?”:()小师妹每天都在装乖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