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承认自己不被爱是那么简单。
哪怕她知道老太?太?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知道她是吃人思想的受害者,她也无法?原谅。
因为有些人会把自己遭受过?的痛苦成千上百倍转移给别人。
“我?是试验品吗,还是什么很该死的人?郑卢斌发疯打我?的时候你次次装聋作哑,我?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我?反省自己?”
老太?太?的双手在颤抖:“棍棒底下才能成人,你爸他们都是这样长大的,那是为了你好!”
“是事实?吗?那为什么偏偏受‘教育’的是我?,郑择威呢,他把我?反锁在地?下室差点闷死我?的时候你又是怎么为他辩解的?!”
“胡言乱语!”
老太?太?抬起手就要落下一个巴掌,却被郑嘉西擒住手腕死死扣住。
“我?说过?,你没有机会再扇我?了!”
郑嘉西狠狠甩开?她的手,老太?太?身子受了力往后踉跄,被明叔眼疾手快地?搀住。
“你们一口一个郑家,但是心里真的有‘家’这个概念吗?把我?带走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对?我?,难道羞辱是一种爱?孤立无援也是爱?我?要的很多吗,哪怕有谁能站出来?维护我?一次呢?”
一句关心或者一个拥抱也可?以,哪怕有一个人出现,她都不会在黑暗里彷徨这么久。
郑嘉西的视线早已浸泡在泪水里,在她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一个模糊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紧接着一股温热而坚定的力量攀上了她的掌心。
她被陈森带走了。
陈家小院里,茂盛的石榴树已经进入挂果?期,树底下的庇荫处,郑嘉西一直垂着头。
陈森扶着她颤动不止的肩膀,耐心道:“嘉西,抬头看我?。”
没有歇斯底里地?发泄过?,所以一旦敞开?就很难收回?来?,郑嘉西哭得有些抽噎,陈森怕她呼碱,干脆把人揽进怀里给她拍背顺气。
等人稍微冷静之?后他就想去捧她的脸,但郑嘉西不配合。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
陈森用?指腹替她拭去眼泪,刚低头郑嘉西就偏开?了脸。
“不要看我?。”她的鼻音很重,说话还带着一点哭腔,“很丢脸。”
陈森轻抚着她的头发,问道:“哪里就丢脸了?”
“所有。”
陈森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密密麻麻的痛感是先?从心尖泛起的,再不断向两边撕扯,连呼吸都很困难。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看到别人哭,自己的眼睛也会跟着发酸。
那天晚上郑嘉西留在了陈森的房间里,入睡前?她突然开?始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