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鹤颇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折扇微摇,神态倨傲。这贼厮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耍小聪明。他声音渐冷:“那是自然!没想到你一个乡村野夫也知道天都峰。不过你作恶多端,所以我决定将你带回天都峰,到时候仅凭家师发落,或许会打断你的双手双脚,或许会将你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到时你就听天由命吧!”南宫雪见少年不屑一顾的模样,心里总感觉颇为不安,回想昨夜他投降的时候也是这般果决,然后自己就着了他的道。说实话她现在恨透了这个该死的混蛋,真的好想一剑砍死他,因为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她送回家。不过当她听到张启鹤要带他回天都峰时又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家伙虽然狡猾奸诈,但也还没到罪该万死的地步。这一路上自己尽管被他劫持,可他始终没有对自己做过分的事。张启鹤替南宫雪松了绑,还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无瑕的手帕递给了她。自始至终他的言行举止都十分礼貌,果真是个谦谦君子。待南宫雪将脸上擦干净一点后,张启鹤朝南宫雪拱手作揖,笑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南宫雪急忙回礼,南宫姓氏对于她来说太过敏感,会招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想胡乱编一个名字。可正欲开口,就听到一旁的少年不耐烦道:“小娘子叫南宫雪!你没听错,就是远在东洲有权有势的南宫世家,她就是南宫家族的掌上明珠。行了,介绍完毕,能不能赶紧上路,磨磨唧唧!”张启鹤听少年出言放荡,本颇为恼怒,不过就在他听到这女子竟然是东洲南宫世家的掌上明珠后眼中精光一闪。南宫雪羞怒交加的瞪了一眼少年,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混蛋,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而且你现在可是俘虏,忙着去送死?“原来是南宫家的千金,是在下失礼了!”张启鹤再一次朝南宫雪拱手作揖。没办法,南宫雪也只会再次回礼:“张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今日能够脱困,乃是多亏了张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小女子铭记于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提也罢!”南宫雪淡淡一笑,不经意间看到那混蛋在一旁龇牙咧嘴,神色颇为难受,于是冷冷道:“你怎么了?”“牙酸!”“你好端端的牙酸什么!”“还不是被你俩酸的!拽什么文,酸掉我一嘴牙!”“呸!无赖!”风水轮流转,这是一句至理名言。南宫雪前进方向再一次发生变化,她再一次朝着天山宗的方向前进。坐在牛车上,享受着迎面吹来的春风,挥舞着手里的鞭子驱赶着拉扯的牲口,她的心情无比舒畅,甚至想要放声呐喊,以此用来打散这几日心里的阴霾。由于顺路,所以张启鹤顺道而行。很显然他的消息并不怎么灵通,就是单纯的认为南宫雪想要去天山宗拜师学艺。他执意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说可以护送南宫雪一段路程。对于这个要求南宫雪也没有拒绝。二人在牛车上谈聊甚欢,南宫雪还时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并且告诉他自己将要去天山宗拜师学艺。成为俘虏的少年见他们聊的欢天喜地的,实在看不顺眼,用鼻子哼哼两声:“狗男女!”大多的时候,张启鹤都在讲他在天都峰发生的趣事,然而言语之间都在向南宫雪暗述天都峰多好多好。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让南宫雪不要去天山宗了,加入天都峰也很不错。“天都峰有什么了不起的!穷酸破烂地一个!小爷正眼都瞧不上!”少年不屑的嘟囔了一句。他说的的确不错,在南海名门大派中,天都峰恐怕是最穷的一个门派。这个门派收徒有个讲究,那就是目不识丁者不要,口歪嘴斜者不收,收的徒弟基本都是文采风流,才华横溢的读书人。这些书生和古代酸儒一个德行,讲究君子远庖厨,对铜臭之物也是不屑一顾。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也正是这个原因,天都峰的弟子不是闭门修炼就是吟诗作对,整个门派一个会挣钱的弟子都没有,导致整个门派经济不景气。这一句话声音虽小,正巧被南宫雪听在耳里。她一鞭子就抽在少年身上:“关你什么事!好好拉你的车!不许在说话,学牛叫!快点!”说着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哞……小娘皮……哞……你别落我手上……哞……我非打烂你的屁股……哞……”拉车的牲口早就从大黄牛变成了少年,此时他正咬着牙,满头大汗的拉着车,一天都没吃饭,累的都快虚脱了。这算是一个惩罚!南宫雪觉得他若是真的被带到天都峰跟定难逃一死,这个人只是被利益熏心,其实心地并不坏,小小惩戒一下便可。于是向张启鹤替他求情。南宫雪主动开口求情,张启鹤自然不会不给情面。他说:“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我就罚你拉着我们走,直到南宫小姐满意为止。”,!于是他从艳阳高照拉到夜幕降临,而且还是滴水未沾的情况下,简直比牲口还牲口。“咯咯咯……还嘴硬!使劲点!一整天才走了这么一点路!天都黑了!快点!咯咯咯……”南宫雪笑得特别开心,看到这个欺负过自己的混蛋受苦,她心里就莫名的舒爽。天色越发黑暗,已经无法再继续前进。几个人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当做歇脚地。篝火烈烈燃烧,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火焰的温度给几个人带了些温暖,光亮为给几人带来不少安定。不得不说张启鹤很有君子风范,言行举止都儒雅。他对南宫雪的照顾很是细心,经常去询问她是否饿了渴了,甚至亲自为南宫雪在草地上铺了地毯。他的这些举动无疑令南宫雪对他好感剧增,心想这张启鹤果真是一个谦谦君子,而且对待女孩子非常温柔体贴,这可让她有点心如鹿撞的感觉。篝火在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两人坐在一起吃着干粮聊着天,有说有笑,气氛很是融洽。而在另一边,双手双脚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少年却格外的凄凉,他今天的确累得够呛。此时他正靠着树坐在地上休息,望着篝火旁的闲情逸致的一男一女,阴阳怪调的骂了一句:“我呸!狗男女!”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正好让两人听个正着。那张启鹤闻言腾地一下站起身,走过来冷着脸说:“南宫小姐乃是名门之后,岂是你这小小贼偷所能玷污,再敢污言碎语满嘴脏话,我不介意割掉你的舌头。”少年努了努嘴,表情颇为不屑:“哟!这才认识多久就一口一个南宫小姐的,叫的还真亲热。若果她不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敢问阁下还会这么热心吗?还不是看上小娘子的家族有钱有势!”这话实在太诛心了。张启鹤当即气的脸红脖子粗,仿佛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却被人一语中的一样。他勃然大怒:“你这贼厮满口胡言,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说着就要上前动手。南宫雪见这边情况不对,她急忙走过来说道:“张公子可莫要被这贼厮激怒,他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市井无赖。可能今天拉了一天牛车,心有怨恨,所以才会这般气恼。”见南宫雪出面,张启鹤的怒气偃旗息鼓般褪去:“是在下孟浪了!”接着朝那少年重重一哼,拂袖而去。少年见那张启鹤明明已经怒火中烧,却又:()逆仙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