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安说着,哽咽了一下,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那封信乃是以月以国古文所书,父亲密信托人请兄长寻人在国子监中译出,可却不想此事泄露……”
江宁安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如此方能让她不至于在敌人面上失态。
“此番,民女已在国子监中寻到那封密信,请圣上——圣裁!”
江宁安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封布满褶皱,可却其边角仍被抚的整整齐齐的信件。
“呈上来。”
景帝看向德安,此案,乃是他亲政以来首次处理的政务。
谋逆之罪,唯当今圣上方可定夺!
而此刻,梁向实已经跪了下来,鬓角不由得沁出冷汗,他甚至无瑕去顾忌安王方才的反水!
昔日的江家早就被一把火烧了,这封信,这封信怎么会在国子监?怎么能在国子监?!
江宁安跪的笔直,那封密信她早已研读过,若非有万全的把握,她亦不敢敲这登闻鼓!
而上首的景帝将那信纸摊开,一字一字的看过去,等最后一个字看完后,景帝直接一掌拍在了椅臂上:
“放肆!梁向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借道河西,向月以国私售盐铁!”
景帝这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右相这会儿也不由得眸子一沉,厉声道:
“原来你梁家在河西四代积累,就是私通为了月以国!”
“本官,本官……”
梁向实额头上一滴冷汗滴答落下,砸在金銮殿的玉砖之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封信写了什么!
可是,可是那封信他明明已经处理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国子监中?!
梁向实忍不住看向江宁安,江宁安这会儿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与江三郎分外肖似的眉眼,让梁向实的心头狠狠一惊。
那江三郎可是曾经国子监的五艺一试之首,若使其仿字……也是使得的吧?
梁向实这会儿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半晌,这才喃喃道:
“江家,江家,好一个江家!”
梁向实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
“好一个江大儒,他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不成!竟然用他阖族的性命来算计我梁某人!”
梁向实全明白了,江宁安口中的话其实也并非全对,江家名流清贵,诗书传世,江家子个个都矫矫不群,人中龙凤。
而那江宁安若说的要请江三郎一译的密信,江大儒他真的译不出来吗?
或许,从那时候他便知道江家将有浩劫,而那封信是引子,也是让他放松警惕的障眼法!
可江大儒就这么确定他留下的种子,会完成他的布局吗?
梁向实将目光落在江宁安的身上,江家唯一的女郎。
铮铮傲骨,胸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