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若要跳祭舞,您在一旁指点我们这些晚辈就够了,哪里能劳动您亲自上阵?”
卫知徵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若是周先生今日在礼艺课上出了什么事儿,那他们这些人可就要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周先生闻言,却摇了摇头:
“吾意已决,诸君安坐即可。”
随后,周先生缓缓起身,去更换祭舞服,那祭舞服以正青为衣,其上花鸟鱼虫共有百种,丹红为裳,波涛阵阵,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足踏一双祥云漆黑长靴,寓意吉祥顺遂。
而这样一身衣服,如今整个大周有资格穿着的人,不过五指之数。
周先生虽行动缓慢,可却并未让众人多等,他手持一把礼器,乃呈纺锤状,上有小剑,内有铃铛,名曰天清铃。
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众人面色肃然。
一响,天清。
二响,地宁。
三响,百姓安。
随着铃响三次,周先生面色也一次比一次虔诚,随后他前迈半步,铿锵有力,铃音和鸣。
下一刻,周先生那如同枯木一般的身躯仿佛爆发出无尽的生命力。
举手投足,若霞光万道。
辗转腾挪,如青云出岫。
徐韶华不由得屏住呼吸,他认真的观看着周先生的一举一动,体内的九霄心法却也在此刻疯狂运转起来。
无他,周先生的舞步虽然繁复,却与九霄心法的周天循环有异曲同工之妙。
九为极数,随着周先生第九次舞步结束,整座课室只有众人那因为激动而粗重的呼吸声。
周先生这会儿的呼吸也终于失衡,仿佛方才起舞的不是他,而是降落天地意志在他身上的不可言说之物。
这会儿,周先生的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凝聚,半晌,周先生这才声音低低道:
“本次月试,便是吾方才若跳之舞。一段为一等,共九段,若有融会贯通者,可为礼艺之首。”
周先生说完这话,安王世子头一个站起来:
“周先生,若是无人可以如您今日这般九段皆会者,又该如何?”
“那便没有这礼艺之首。”
周先生说完,也不解释,直接离去,安王世子一时面色沉凝,也就是说,他这才得了一月的礼艺之首,没有捂热就要没了?
他虽然见多识广,可是这祭舞便是整个礼部也没有几个人能跳下来的吧?
那每一段舞,都对应一片星辰,是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否则便是一个外行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问题。
而一旁的梁世则这会儿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这次是奔着射艺之首来的,这礼艺之首,且让安王世子头疼去吧!
而徐韶华听到这里,却不由得扬了扬眉,若是如此,只怕这次月试需要争得的六艺之首,便只剩下射艺、御艺和数艺了。
可射艺,徐韶华虽不说十拿九稳,可只看那对双胞胎虚浮的脚步,便有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