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午八点,编外小组抵达桦城县郊的麦田,这里就是奸杀案的现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一名早起的农妇。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田地里都是足有半人高的金黄色麦秆,田地中仅有一条不足半米宽的狭窄小路。
负责带队这次侦破行动的,是桦城县公安局的赵副局长,赵副局当年也参与了“桦城狂魔”案,是黎叔的老相识,此时,他正面色凝重地给编外小组亲自介绍现场:“黎叔您看,这一片麦秆有被明显压弯、折断的痕迹,显然,被害人是被人从小路上拖行到这里,进行施害的……”
天空中落着小雨,一具青白色的女尸,面部朝下地趴在麦田深处。
被害人的白色上衣被卷到胸部以上,下半身**,四肢皆向后背去,呈十字形捆绑在一起,充当捆绳的是死者的裤子,其头部被**罩住,看不清面孔,但从身高和发育程度上可以看出,被害人的年纪不会太大。
黎叔蹲在尸体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有几次甚至俯身下去,轻轻抬起死者的手,近距离端详,就像在审视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普希金害怕地躲在尤舞身后,浑身发颤,尤舞这次表现得很沉默,没有大惊小怪,偶然看到她的拳头一直紧紧地握着。
因为昨夜下过雨,麦田里一片泥泞,黎叔他们仔仔细细搜寻了很久,一无所获。
远远地,有一些村民站在田埂上,向这边张望,黎叔皱皱眉头,问道:“除了报案人,还有什么人靠近过现场吗?”
赵副局回道:“接到报案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对现场进行了封锁和保护,放心,现场没有被破坏,另外,拍照取证工作已经完成了。”
黎叔点点头,随后,在现场法医的许可下,黎叔轻轻地将面部朝下的尸体翻了过来。
当看到尸体的正面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普希金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哇”一声吐了出来,尤舞的眼眶红了,拳头握得更紧,就连一些老刑警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尸体的正面沾满了泥污和凝固的血浆,罩头的**下,惊恐圆张的口腔里,塞着一团黏糊糊的破布,目测是死者的袜子,**的胸部上,被切割的深深伤口已经泡得发白,翻露出大片的肌肉和脂肪组织,双腿间同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最令人发指的是,这具冰冷而狰狞的半裸尸体,显然还是一个正处于发育期的孩子。
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对一个孩子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暴行?天空中落下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平添了人们心中对死者的悲悯,及对凶手的愤慨。
“被害人的年龄约为十二三岁,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10点左右,死前遭到过虐待和性侵,死因是勒颈导致的窒息,另外……”法医声音发颤地说,“现场和尸体情况都和当年的10起‘桦城案’高度相似,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人作案。”
黎叔撑着膝盖站起来,声音有些疲惫:“把尸体带回去进行解剖吧。”
雨越下越大,整片麦田笼罩在冰冷的雨幕之中,远处围观的村民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人群中传出低沉而压抑的哭声……
当蒙着白布单的尸体,被抬上路边的警车时,一个妇人再也克制不住,酷天抢地地扑了上来。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开……”白布单被掀开一角,一看到死去孩子的脸,夫人的喉咙里顿时咕噜一声,一头昏死过去。
随行的村民搀住农妇,几个同村的妇人也低声啜泣起来:
“天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太惨了,究竟是谁干的?”
“真是造孽啊,小小的年纪……”
一个侦查员小声对赵副局和黎叔说:“死者名叫吴可心,12岁,是附近桦田小学六年级的学生,昨天晚上七点多,吴可心跟父母说,上体育课的时候把钱包忘在篮球架下了,因为外面下雨,孩子说直接就在学校附近的同学家过夜,不回家了,所以父母没太在意,直到今天早晨发现尸体……”
“学校方面怎么说?”黎叔问。
“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学校……”侦查员有些窘迫。
黎叔忙拦住要发火的赵副局:“没事没事,我跟桦田小学的程校长,还算有点交情呢,刚好跟他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