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乌安正托着下巴走神,眼神定在窗外没动,容承镛心中一叹,知道他这一顿批是躲不掉了。
……不过他多被教育教育,倒也挺好。
“乌安?乌安?”怀子规抬高音量叫了两声,最后吹胡子瞪眼喊道:“白乌安!”
“啊?”白乌安转了头,笑嘻嘻道:“博士您叫我?”
怀子规年轻时也带过不少刺头,不跟他计较装傻充愣这点小事。只摸着胡子训道:“师长叫你,你怎得不起立?”
白乌安顺从起了身。
怀子规满意地点点头,重复了一遍问题。
“敬供尔卫,好是正直?”白乌安听都没听过这句话,胡编道:“尊敬地供奉你的护卫,觉得他特别正直。”
“胡说八道!”怀子规气得抄了戒尺就要打人:“你究竟有没有听过老夫讲学!”
“那您不是看着我趴桌上睡觉的吗!”白乌安才不站着挨打,扭身就跑。
他虽不曾习武,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腿脚比老博士灵便不知多少,一蹦一跳就跃到了隔壁过道。
老博士隔着一张长桌,恨铁不成钢:“不知为不知,你既没听课,哪里来的底气如此理直气壮乱编!”
白乌安在桌子那一边高枕无忧地劝:“我错了,我不该乱说。您说和我较什么真,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货色,仔细别气坏了……”
“你是什么货色?!”老博士猛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我怀方的学生!老夫在一日,便管你一日,和你较一日的真!”
白乌安不说话了。
整个学堂落针可闻,学生们习以为常地假装低头读书,谁也没敢在这时候插话。
两人对峙半晌,白乌安终于低了头。
他软了语气,道:“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气,我让您管。”
小少爷挽起袖子,把手一摊:“来来来,您打,我不躲了。”
“你当老夫真要打你?”老博士瞪他一眼:“回去坐着,好好听。”
“哎。”白乌安又摆上笑脸,“谢博士。”
老博士看他落座,背着手在教室中踱步:“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这就是说,你这个君子啊,莫要总贪图那安逸,当恭谨对待本职,追求正直的德行,如此,神明听到这一切,就会赐给你鸿福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