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不退,呼吸困难,神志不清,”温故顿了顿,“腿伤一直不愈。”
侍女微微颔首,道:“取冰露伴在凉水里,敷面降温,腿伤换成青色瓶子里的药即可,少主药箱里都有。剩下的还是要等到了西山,夫人再亲自来看。”
温故压了压眉头,对这个解决办法不太满意,侍女似乎看出来了,又补充道:“此地距离西山不过半日光景,与其惹怒夫人,不如先给少主降温。”
然后挂起了她的招牌微笑:“温公子,你说呢?”
温故没再说话,放下挡帘,回身坐了回去。
景家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太难沟通了,多说无益。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侍女说得也没错,不如先降温。
马车又一次动了起来。
按照侍女所说,在凉水里滴入冰露,再敷在景容额头,降温效果的确很好,高烧很快就退下去了,但还是会反复烧回来。
温故还像之前一样,手肘抵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景象,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一眼景容,偶尔覆在景容额头上检查一下。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景容脑子本来就不太正常,要是再给烧得更不正常了,到时候遭殃的不还是他温故吗?
他反正是看透了。
马车渐渐回到之前的位置,同样是跟赵家并排,过去了这么久,那位赵无期少主还在跟弟子畅聊,好像根本不知道累是何物。顺着赵家的车队,一眼往后扫去,看到其他弟子后,温故的嘴角忽然扬了扬。
这抹笑意还未延长,感觉怀中人的呼吸似乎比之前轻了,于是垂眸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正好和对上景容微掀的眼眸。景容显然还迷糊着,历经高烧过的眼睛还泛着水光,迟钝而又专注地望着他,似乎是在判断些什么。
在确认了眼前人是谁之后,终于迟缓展颜,又重新阖上眼睑。
他看起来难受极了。
“别睡了,”温故慢慢直起身子,将手摸向食盒,“先吃点东西再睡。”
怀里人听到声音,动了动,温故先是以为景容只是贴着他的脖颈蹭了蹭,后来才意识到景容可能是在摇头。
“不想吃?”
他问这话的时候,手已经覆在食盒上有一会儿了,但那盖子盖得紧,单手没掀开,于是就松开了揽在景容腰间的手。
这只手刚一松开,景容忽然就拥紧了他,急切又乖巧地说道:“要吃的,没有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