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几声,旦庆连续射出三箭,每箭都射中一人。再一箭射向吴汉,吴汉见一点寒光射来,心中大恐,急忙向马下一躲,一支箭嗖的一声从耳旁飞过。吴汉一身冷汗,抱着马头喊道:“停!”
旦庆收了弓,喊道:“他们犯了什么法,为何要格杀?”
吴汉喊道:“他们是逆贼谢躬的妻子和余孽,萧王有令,务必捕回受审。”
妇人道:“恩公,他们胡说,这个吴汉杀了我丈夫,现在是要斩草除根,定要将我俩捕杀。”
旦庆听他们是谢躬的妻子和儿子,心中猜出了大半原委。
冷笑道:“吴将军请回,尚书令既已伏法,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放过妇孺吧!”
吴汉如若不是被旦庆的箭吓住了,哪会和他废话,现在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这位公子,这两人是萧王指定的要犯,我等不敢违背萧王的命令,请公子不要为难我等。”
旦庆哈哈笑道:“其实连我也不知萧王杀谢尚书是对是错,既然尚书已死,那谁也不要追究对错了。但是这个小孩子有什么错,非要斩尽杀绝?”
“这……”吴汉心里当然清楚,如果不斩草除根,以后必定会留下后患,他心中后悔当初没有立即将谢家全部铲除,现在这个怨肯定是结下了。
旦庆见吴汉口结,又大声说:“既然成王败寇,我们也按这个规则好了,你如果能胜我,那没得话说,他们就随你处置。如果胜不了我,你也正好回复萧王,就说是被一个叫陆旦庆的人搅了好事。”
吴汉一听陆旦庆三字,心中大惊,他听说过陆旦庆,几个月前,姚家将比试的情况向齐地大肆宣扬,陆旦庆是排第二的人,而吴汉对鼠斧王盖延的实力非常清楚,他在盖延手下连五招也走不了,眼前这个少年人却是差不多可以和盖延打成平手的人。而且刚才明明没有见到他身上带有弓箭,不知他在哪里变出来的,说不定是会什么道术。这样他虽然带了不少部下来,但是旦庆如果真要取他的性命的话,说不定这些人也无法阻挡。
晓绾见吴汉正在犹豫,高声喊道:“吴将军,你回去就说这两人是姬家要救下的。”晓绾听旦庆说过刘秀和姬家接触过,心想姬家的名头大一些,何况旦庆唱完红脸,总得有一个人唱白脸,要不然吴汉没有台阶下,事情也不好办。
果然,吴汉拱手道:“既然陆公子和姬家的人联手保住他们俩,那吴某也无话可说,不过如果萧王再要追究的话,吴某也不能违命,下次定然不能放过。”
旦庆点点头,说:“好,吴将军,请回吧!”
吴汉一挥手,大声喝道:“撤!”
被旦庆射中的几人,只是被旦庆射中了臂膀而已,忙从地上爬到马上,随队回去。
妇人见吴汉等人撤走,大呼了一口气,滚下马来跪地上磕头谢道:“谢公子大恩,奴婢来世为牛为马为公子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旦庆将妇人扶起说:“大嫂起来说话。”
那个小孩也高兴地从马上跳下来,谢道:“大哥哥,你们真好,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娘。”
晓绾下马摸着他的头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晓绾见他眉清目秀的,估计这些天一直在逃窜,身上衣服褴褛,脸上还有一些土灰。
那小孩回答道:“我叫谢进。”
妇人对旦庆说:“恩公!你大概也听到了,奴家是尚书令谢躬的妻子,这是我儿子。不久之前尚书令还与萧王称道兄的,现在却成了冤魂,而我们也成了逃犯。唉!”
旦庆说:“我听说,尚书令是与吴汉发生争斗,被吴汉格杀的。”
谢躬妻说:“这只是刘秀放出的烟幕而已。尚书令和刘秀一起消灭王郎时,两人意见不合,鄙夫受皇帝之意想偷袭他,但又怕他军队强大,所以即使在邯郸城中,也是分城而居。鄙夫为官很勤勉,刘秀每次都称赞他,鄙夫就慢慢不怀疑他了,我多次提醒他不要相信刘秀,他却总说刘秀有长者之风。后来鄙夫率兵回到邺城,刘秀向南攻打青犊军,派人来说可以在隆虑山拦击尤来军。鄙夫却被尤来军打败,刘秀趁鄙夫不在邺城,命吴汉和岑彭偷袭邺城,奸贼陈康开城投降。鄙夫兵败回来,却不知道陈康已降,只带了数百骑回城,被吴汉埋伏所擒,为他亲手所杀。”
谢进听到谢躬被杀,已经满脸是泪,谢躬妻继续说:“我和进儿在邯郸听到尚书令心腹传来的消息,连忙从城中逃出,没想到刘秀已经发出通缉令。我和进儿在邯郸附近潜伏了月余,今日终于被他们发现了行踪,我们连夜跑出,却还是跑不过,幸遇两位恩公相救。”
说毕也是泪水涟涟。
旦庆叹了一口气,谢躬这个人他没怎么听说过,但是从他的妻儿看来,谢躬应该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刘秀这一手,确实算得上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