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靠在枕头上的人半垂着头不说话,也不知是昏是醒。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无力地蜷缩着,半晌,轻轻颤了一下。
“这个红玉耳钉是谁给你的?”应淮忽然轻声开口。
梁士宁沉默了一瞬。
心脏处的隐痛依旧在持续,应淮感觉意识在被一点点拉入昏沉之中。
他眼神失焦,望着梁士宁恍恍惚惚开口:“和我上辈子碎的那颗好像”
“你上辈子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啊,梁士宁。”
梁士宁的手指倏然攥紧。
他张了张口,但还没说什么,便看见面前的人低低地喘了两口气,头一点点无力地偏向一侧。
——应淮终于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梁士宁紧握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他伸手慢慢将应淮额前的碎发拨开,半晌低声开口:“你给我的。”
·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梁士宁在床边静静地坐了几秒,转头看向旁边的宿昀。
其他工作人员都守在门外,只有宿昀不知为何,依旧满脸紧张地站在床脚那里。
“应老师,应老师是没事了吗?”宿昀小心翼翼地开口。
梁士宁微微摇了摇头:“暂时。”
宿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许。
“梁老师,您对应老师好了解啊。”宿昀忍不住开口。
梁士宁扶着应淮的手颤了颤。
“不够,”他有些艰难开口:“还是,太晚了。”
——他对应淮的这些了解,都是在应淮死后,他从疗养院医生那里逼问得知的。
宿昀有些不明所以,他以为梁士宁说的是现在:“不晚不晚,应老师一难受我就叫您过来了。”
宿昀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刚才应老师的样子我真的担心死了,还好梁老师您来的及时。”
梁士宁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叫我过来?”
宿昀愣了一下。
“因为刚才应老师昏迷的时候,叫了您的名字。”宿昀低声开口。
梁士宁怔了怔。
他听着宿昀犹豫着继续开口:“应老师好像说了什么您‘为什么不救’之类的,但我也没太听清
”
梁士宁的脸色一瞬间白了。
宿昀说到这里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站起身。
“所以梁老师之前是欺负过应老师吗?”宿昀磕磕绊绊地开口,“那,那我刚才——”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咬了咬牙,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梁士宁和应淮中间。
梁士宁:?
“梁老师,应老师真的很好,那些黑料肯定都是污蔑,您如果不信,如果不信”
宿昀紧紧闭着眼,咬牙开口:“您如果不信也等应老师身体好了再欺负他,不然,不然就先过我这一关——”
梁士宁沉默了两秒:“你看我刚才欺负应淮了吗?”
宿昀愣了一下,呆呆地睁开眼:“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