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犬山城锦衣卫是不会插手,但不代表我会袖手旁观。”
陈乞生正色道:“你前面已经救了我两次,这种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你再帮我,我不止还不起这个情,买命钱也拿不出来了。”
刚刚掏出烟盒的李钧,动作一顿。
“真要算这么清楚?”
陈乞生伸手拿过一根叼在嘴角,抽出一块火篆轻轻一晃,就着跳出的火苗点燃了纸烟。
嘶!
面色忧愁的年轻道士咽下去一大口烟气,还保持着原生状态的肺部对他这种消愁的方式立马予以反击。
“咳咳。”
陈乞生连呛了几声,这才继续说道:“亲兄弟还是明算账的好,我可不想死了以后还被人戳脊梁骨,在背后骂一句祸害。”
两条烟柱从鼻间喷出,李钧隔着烟雾和陈乞生对视一眼,将对方眼底的坦然看得清清楚楚,咧嘴笑道:“如果我是其他序列,现在撂下一句‘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场面话,等你再推辞一句,顺理成章就坡下驴,坐着看你去送死。可惜我是个武夫,算账这种动脑袋的事情不适合我。要不然刚才在会上也不会被袁明妃骂成那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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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把座椅并排摆在一起,火点常亮不息,从肺中滚过一次的烟雾带着难言的情绪喷了出来,笼罩住两个男人的面孔。
“别忘了,你可是百户。”
“我先是李钧,再是阎君。”
“多谢。”
“客气。而且你不太适合说这种话,矫情。”
陈乞生两条手肘压着膝盖,指间的烟蒂掉在地上,被鞋底轻轻碾碎,埋在两只互扣拳头上的脑袋没来由传出一阵轻笑。
“怎么?”
陈乞生摇了摇头,笑道:“我是在想,当年道序怎么会跟你们这条序列的人成生死仇敌?”
“是敌是友,从来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说了就能算的。”李钧夹着烟的手点了点头上的天花板。
“不巧,道爷眼里只有短命和长生,还没看见过什么大人物。”
“巧了,以前总是有人喜欢喊我刁民。”
“刁民可都会精打细算,你可不像。”
“山穷水尽,可不就只剩下了搏命。”
“光脚不怕穿鞋的?”
“在这里,没鞋的可不是我们。”
言至于此,其他的话都是多余。
陈乞生从袖子中摸出一根金属管子,递给了李钧。
“这个给你。”
李钧面露喜色,没有假客气,直接伸手接过:“效率挺高啊!”
“跟活命有关的事情,道爷我可是从不耽搁。”
李钧把玩着手中的注入器,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龙虎山也养有门派武序?”
“没有,‘四山一宫’里,龙虎山只会杀人。”
陈乞生毫无避讳,直接了当道:“如果有天你想掀了他们的炉灶,我可以给你指路。”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没那份闲心。”
李钧从金属管中抽出注入器,放在眼前打量。
透明的药仓中,略显灰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叫什么名字?”
“见龙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