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宋矜的手,从袖口翻出两只橘子,笑眯眯地说:“在路边摘的,瞧着皮儿挺薄的。娘子吃着玩会儿,我给你翻两张毯子来,免得被蚊子叮了。”
“好。”宋矜双手托着颗大橘子,眼睛光泽柔软,和?往日?一样亲昵,“阿嬷,我今晚和?你睡一起,我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睡了。”
见自家女郎这么乖,蔡嬷嬷笑得见眉不见眼。
她给宋矜剥了颗橘子,伸手擦了擦橘子油。
正要再唠叨几句,余光就瞥见谢敛正看着宋矜,似乎马上就要过来。但又顾忌着什么,迟迟没有动作?,瞧着怪冷清的。
蔡嬷嬷轻咳了声,拉高了嗓门:“和?我睡好呀。”
果然,谢敛收回了目光。
这冻木头似的郎婿!
蔡嬷嬷心中暗骂,牵起宋矜的手,问道:“谢郎君又惹娘子不高兴了?若是真不高兴了,也别?忍着,不是还有嬷嬷呢?”
“没有,困了。”宋矜说。
眼前的女郎确实不像是生?气了,但也不像是困了。
那就是小夫妻闹别?扭了。
蔡嬷嬷心里有了数,只是微笑着应道:“等?他们走了再歇,若是娘子困乏,现在这里坐会儿,老奴给你煮些安神的水喝。”
宋矜多病,常常睡不好。
这些日?子她在谢敛身?边,安神的药也都是谢敛喂的。
蔡嬷嬷想着,有些女儿长大了的酸溜感。
好在宋矜却只对她撒娇:“太苦了,阿嬷。喝了药就想吐,哪里还睡得着,我就要你陪我坐一会儿。”
“好好好。”蔡嬷嬷笑。
一边哄宋矜,蔡嬷嬷一边看向谢敛。青年正在和?王伯说话,不过片刻,原先还四面漏风的棚子,不知道上哪里找到了木板,暂时围了起来。
快到六月的岭南,其实热得要命。
别?说是郎君们了,就是有些胖的蔡嬷嬷,也全然能受得住风吹。
不用?说,这是担心宋矜被风吹坏了。
蔡嬷嬷一时间又是欣慰,又是有些着急,这两人没有一个瞧着是个懂事的。
然而身?侧的少女浑然不觉,抽出条轻纱来,搭在了两人的头顶上躲蚊子。
“阿嬷,明日?要去?采些驱蚊的药草了。”
“好。”蔡嬷嬷答应。
但目光落在荒山野岭间,蔡嬷嬷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跋山涉水来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