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总统的样子了,愚蠢的老百姓啊,他们怎么能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曾经和政客合谋掏空国库吃回扣,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儿,我可都留着证据呢。”罗信看样子在美国大使馆里都想好了,迫不及待的发出要挟。
后座和司机之间有屏障,对话外人听不到,罗信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有这个事儿?”易冷瞪大了眼睛做不可置信状,“阿祖不会做这种事吧?”
“你说呢?”罗信冷笑。
易冷当然知道,吴德祖不干净,他那些花天酒地的钱来的莫名其妙的,其间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的勾兑,可是这笔账不能赖在自己头上啊。
要不把罗信灭口了吧?
不妥,罗信敢说,就证明他留了后手。
“俱往矣,阿信,咱们还是好朋友,你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虽然手脚不大干净,但那都是过去了,咱们兄弟一起建设美好的埭岘,不好么?”
听到这番话,罗信简直要恶心到呕吐,但他是一个政治家,会表演,懂博弈,这一局是人家赢了,而且没动用什么过分手段对付你,还承诺给你继续从政的机会,还说啥呢。
罗信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阿祖,谢谢你。”
车队经过兰伯大道,罗信看到乱糟糟的大街已经被清理干净,吴兰伯的铜像也重新立了起来,搭上脚手架,一群工人在做修补工作,警察指挥交通,社会车辆有序流动。
摩托车队鸣笛进入总统府,红地毯铺到车前,易冷与罗信携手下车,有人献上鲜花,记者们快门不断,两人握手,代表新政权与工党达成和解。
吴兰芳回国前一日,吴德祖宣布成立公民党,正式参与角逐。
前总统是民选总统,但是在任上闹出这么大乱子,于情于理都没资格继续当总统,紧急状态委员会得到全民授权,是可以弹劾总统的,吴文芳此前已经和儿子通了一次长达两小时的电话,最终决定主动辞职下野,参与下一次大选。
现任紧急状态委员会主席吴德祖,前任总统吴文芳和前前任总理罗信,一同参加了颂恩将军的国葬,炮车拉的灵车缓缓通过兰伯大道,总统府降半旗,政要们佩戴黑纱,这一幕代表埭岘政坛恢复稳定达成谅解。
颂恩将军是被杀害的,这笔账算在了瑞克斯头上。
远在雅加达的瑞克斯气急败坏,明明是颂恩派人来杀我,怎么变成我杀颂恩了,这上哪儿说理去,难道去国际法庭打官司?还是回国接受诉讼?
他们父子只能选择流亡,雅加达住不得,因为距离太近,随时都可能被暗杀,还是去伦敦吧,那儿住的流亡政客比较多。
其实他们低估了阿祖的度量,政治嘛,赶下台就完事了,抓到也不一定枪毙,总要留有余地的。
接下来就是重新选举的事儿了,经过上一轮折腾,易冷积累了威望和经验,他的当选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但他决定做一个政治改革,把总统改成象征性的荣誉职位,国家元首不参与具体执政,国家的真正首脑是总理,内阁由总理任命,议会是国民直选出来的,议会有权弹劾总理,总理不能解散议会,政治游戏规则更加平衡合理。
而易冷要当的是总统,不和你们争有实权的总理位置,高风亮节可见一斑。
站在巅峰的男人,主动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这是何等的胸怀,大家差不多真的要被他折服了。
只有易冷自己明白,活不了太久,当总理日理万机只会加速死亡,还不如当个总统来的轻快又有面子。
人嘛,总有虚荣心,既然用了吴德祖的躯壳,就帮他实现梦想,也算对得起他了。
还没当上总统呢,下面人就主动送上两个荣誉,一是埭岘首席大勋位,这是国家最高荣誉勋章,金灿灿的勋章挂在脖子上,感觉良好。
第二是军队一帮人搞得,授予吴德祖荣誉上将军衔。埭岘国家军队的将军军衔设置分为四个级别,从准将少将中将到上将,实际上准将以上就很少见,吴兰伯时期的将军们都退役作古了,近十年来军队规模缩减,用不着许多将军,颂恩也不过是两颗星的少将而已。
但吴德祖就能扛上四颗星,成为军队的最高领导者,这是因为军方一帮人担心自己被清算,军队势力被打压,必须捧出一个代言人来,有军人背景的吴德祖最合适。
穿上这身衣服,就是自己人。
职业军人不得干政,更不得从政,想当政府的官儿就得辞掉军队职务,这一条吴德祖也不能违反,所以他接受的是荣誉军衔,不是实职,但穿上军装嘚瑟一下不影响什么。
易冷张开双臂,让副官和随从帮自己穿上定做的军礼服,这身衣服沉甸甸的,因为使用了大量的贵金属材质,绶带是金丝编的,肩章用了黄金和宝石,扣子也都是镀金的,军刀上更是镶嵌了钻石。
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白色的上将礼服,易冷陷入回忆。
年轻的自己第一次穿军装,那是国关学院秋季入学的服装,卡其色短袖制服,红色学员肩章,大檐帽,红帽墙,三接头皮鞋嘎嘎响,对着镜子敬军礼,威风凛凛,年轻的士官生神采飞扬。
镜头一转,镜子里的年轻军人面貌不变,军装变成深绿色的修身款短袖,熨烫的线条笔直,腋下挂着灰色的绶带,伞兵章步兵章俱全,绿色尼龙腰带上挂着褐色皮枪套,肩膀上一颗象征少尉的金属四角星,漆皮鞋锃亮,右手举起敬礼,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眼神。
这是年轻的空勤团少尉吴德祖。
易冷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出现了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