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掌门微微一讶,于是拱手应是。
几乎与此同时,不仅上玄之中,三宗六派,东至海外三山仙宗,西至太玄正宗,甚至北溟剑宗,北极玄冰阁之遥,都各有反应。
<divclass='gad2'> 自然,四大魔门也在其列。
——
南海之滨,从来不似东海一般繁华,细雨斜风之中,两名道人在一处废弃港口登上楼船,为首者高大英俊,随后者却是身形圆润,面相有财。
“公羊兄,这艘海船可让你满意?我可领你仔细瞧瞧。”那圆润道士一指足下崭新楼船,问道。
公羊道人哈哈一笑,说道:“谭兄,你我至交好友,亲自为我打造的海船,我还需查看么?”
谭道士并不自谦,说道:“我谭氏所造海船,在东海地界亦是人人夸赞,公羊兄耗尽全部身家请我打造海船,谭某岂能不尽全力?”
“如此便是了。”公羊道人微微颔首,道了一声,漫步行至船头,遥望远方那一垒浓雾,自言道:“希望这座宝船,能予我好运……”
“哎。”谭道士叹道:“公羊兄如愿为我谭家尊客,族中定会为道友筹得大药,以道兄天赋,丹成中品不在话下,何苦去往南瞻博那九死一生?”
公羊道人大笑道:“九死一生,不足为惧,倘若日后追悔,岂不比之南海大雾更加恐怖?”
他虽没有直言,志气却已在其中了。
谭道士知道劝解不了他,只是摇头,自袖里取出两壶美酒,也不必再用樽、杯,将一壶递过,言道:“祝君顺遂!”
公羊道人却没去接,只是望着远方,忽然道:“谭兄,你瞧那雾。”
“是不是散了?”
“啊?什么雾……”谭道士一时没反应得及,话至中途忽然惊醒,抬目去望,只见远方忽有数道金光,破开雾霭直冲云霄,继而便有神风流转,仿佛仙人落掌,轻轻一挥——
那水天一色之间的厚厚墨迹,便被一抹拭去,山峦隐隐,巨木参天,一座古老大陆重现天日之下。
南瞻宝洲!
谭道士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好友行此一途,竟然得见此幕,一时瞠目结舌,拽着公羊道人袖角叫道:“散去了!南海大雾散了!”
眼见心念惦挂的宝洲现于眼前,公羊道人倒十分沉稳,轻轻按住谭道士手掌,忽然又抬头一望。
只见云海分流,数架千丈云舟当先落下,其后又有灵兽车辇,道人乘鹤,飞阁盘云,直叫两人应接不暇。
“太素云舟!”谭道士虽非神洲人士,见识却不浅,一语道破,“是了,南瞻洲自古隐于雾中,岂有瞬息变化的道理,定是太素正宗之中的仙神手段……”
公羊道人没有应声,仍是昂首望着,天中各色遁光团簇,疾往南瞻宝洲遁去,一路染却云海似霞,直到最后,一座巍巍天宫降下,几乎遮蔽半片天穹,殿前柱下皆有力士伫立,无不宝相庄严,气势惊人。
“好大的排场。”谭道士暗暗乍舌,自言道:“这定是太素正宗有头有脸的尊贵人物了。”
他正心生向往之际,公羊道人忽然收回目光,肃容道:“谭兄,我待即刻出发前往南瞻,你可同去?”
“什么?”谭道士问道:“南瞻宝洲乃是太素正宗所开,再去又能何为?”
公羊道人沉声道:“玄门正宗行事自有气度,你可曾听闻何方大派竭泽而渔,又或玄门高人欺压散修?”
“竭泽而渔不知,欺压散修未必罕见……”谭道士正腹诽时,公羊道人说道:“我相信太素正宗不会连这点度量也无。”
何况真那般行事,岂非自绝名声?公羊道人心中暗暗与自己道了一声,目光不禁又坚定几分。
谭道士见他模样,不由摸了摸鼻子,一咬牙道:“好,便陪你走上一遭。”
“好!”公羊道人大笑一声,目视远方,自言道:“偏我至此,便见大雾开散,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