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总算找回一点面子,施施然接过了杯子,递给陈父。
“行了,你先回去罢,有需要我再叫你。”
赵慧文实在厌恶她这装腔拿调的样子,可刚跟陈书远缓和了关系,不好把场面弄僵,便只好忍了。
眼前人的埋怨,陈母并非看不出来,只是她完全不在乎赵慧文的想法,什么读过新学的女学生,既进了这陈家门,还是妾室,怎么拿捏,还不是听她的。
喝了两口水,方才堵在心口的气也没了,陈母又盘算起谭翡钰的事来。
虽说她刚才自己上了高级包厢,丢下他们几个人,害她丢了面子。
但那高级包厢那么贵,她说买就买了,连雯月这个丫头也能跟着她住高级包厢,反而她这个一家主母要跟这些穷人挤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推搡了下身旁的陈父。
“老爷,看来这仁济堂的收成真是不错,你看那谭翡钰,买个高级包厢那么轻松呢。”
陈父瞅了她一眼,没说话,陈母继续道:
“唉,都怪你那表弟,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刚去就那么心急,还被那丫头发现了,这下好,钱没了差使也没了,现在她那仁济堂赚多少银子咱都不知道。”
“行了,”陈父不耐烦道,“当时他往家里送银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把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现在倒成事后诸葛亮了。”
说完陈父便闭了眼,在座位上小憩,陈母只好悻悻闭口。
比起赵慧文和陈
母,谭翡钰则舒心得多,斜靠在包厢里的沙发软枕上,拿了本西洋游记悠闲地看着,雯月也拿了本医书,在一旁翻看。
比起医书课本,游记更多了丝趣味,倒是适合在火车上看。
里面讲述了笔者在英吉利游学期间的经历,说了不少西洋人的风土人情,对于最远只去过禹城的谭翡钰来说,可谓新奇极了。
其实陈书远也在英吉利留学过,阅历并不一定比这游记的作者少,只是前世他从无意跟自己分享,偶尔说起,也是带着十足的优越意味,她并不爱听。
而这游记,视角新奇,娓娓道来,字里行间一副西洋景象跃然纸上,引人入胜。
谭翡钰看着便入了神,连饭点儿到了都没注意。
“咕……咕……”
直到听到肚子的叫声,谭翡钰才从书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包厢墙上的挂钟,才发现时间已过了这么久。
“雯月,你饿了罢?都怪我,看书忘了时辰。”
“没事的,小姐。”
雯月捂着肚子,一边说没事,一边略带幽怨地望了谭翡钰一眼。
看到她的可怜样子,谭翡钰忍俊不禁。
“走罢走罢,带你去餐车吃饭,今日我有错在先,吃什么全听你的,想点多少点多少,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雯月起身跟在谭翡钰身后,嘴里撒娇似地嘟囔着。
两人到了餐车,吃饭的人并不多,车厢侍应生看到二人从高级车厢的位置过来,立时带着笑脸热
情地迎了上来,将两人引到座位上。
“二位小姐,请坐,这是我们的菜单,想吃点什么?”
谭翡钰看也不看,只将餐单递给雯月,笑眯眯地看着她。
“说好的,你来点。”
“小姐!”雯月不好意思地笑,“您还真让我一个人点呀,我哪知道什么好吃,还是您来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