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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第1页）

艾孟冬站在太阳下，看着工作人员很精准地对滕虹所提出的线路进行拍摄和勘察，使得梁伟成等人心里就产生更多的想法。这想法当真是让人兴奋不已，不说栗湾镇没有什么企业，都是靠天吃土地饭，整个金水县都没有几家像样的企业。县里那些企业不说规模小，单身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就在金水县里销售，完全是一些低档的东西。

企业加工一些货品，也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玩意，能够消化十几个劳力到几十个人力，就是最好的功效了。厂子里的工人，每月收入也就在一千元打止了，还不能够按时发下。对县里的贡献就更弱小了。梁伟成在县里威信高，对县政府的工作也会参与一些，倒是在全县里提出过要招商引资的。只是在江北省里要招商，比起等老天下雨要难多了，金水县这样既无资源，又无地利的地方，招商这一说，总是停留在县里的工作方案上。

三年前，大江流域经济圈的建设开始建设工作，平通市和金水县有的共同点就两样：一是都在江北省里，二是都和大江接壤。但大江流域经济圈却选定在平通市，而不是在江北市。金水县离平通市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修通高速路之后，这时间倒是缩短了，但距离却没有什么改变，那边招商引资工作红红火火，金水县这里自然只有听听热闹的份。

对大江流域里银河天集团、中宇机械集团在平通市洄水县等签约进驻，梁伟成也是知道的，这些好事从没有想过会落到自己头上。如今在国内，还有什么比吃政策饭更爽利实惠？

梁伟成早就不会在招商这方面，再做什么梦，就算如今很多商家云集江北省来找机会，来投资一搏，但这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江流域里，就算金水县也给人家一样的优惠条件，但这不没有这样的商业气氛，谁肯过来谁又肯信得过他们？

到如今就有种见多了，看透了，折腾够了的心态，冷眼对大江流域那边的兴旺之状。之前艾孟冬说到对金水县这边有兴趣，梁伟成嘴里说得动听，更多的却是说给马家擎这位高官听的。梁伟成是县委书记，要是有机会往前走一步，那就是进入江北市里，有进到副厅的级别里。这样的机会大不大，在梁伟成说来还是有机会的。如今进步也不是完全靠什么业绩，再说，他梁伟成也有平春村的稻米给挣下不少名气的，数据排行在全市里不理想，但却有闪光点，还是容易给上面领导看好的。

所以，梁伟成对上面的领导就会格外地用心，那是在给自己铺路搭桥，一点都马虎不得。只是，此时见艾孟冬的人确实认真细致，看着那一丝不苟的工作样子，可不是在作秀给谁看的。梁伟成心里就有些活动，但也不敢随便打探，有马家擎在这里。而马家擎和艾孟冬之间的关系与感情都是很深的，更不能够冒失。

要是艾孟冬有项目要放到金水县来，那是不是就会放到平春村？

这个念头当真将梁伟成吓得一激灵，转眼看着油乌乌的禾稻田垄，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就在打这一片田的主意？平春村稻米在省里市里都有着名气的，也是梁伟成平时见朋友见同僚见领导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要米还不简单？要多少我去给您弄。那话说的多豪气，要是将这里建成工厂，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梁伟成一时还没有想过，但只是感觉到心里有一股冷意在流荡着，影响着自己思维和判断。平春村的稻米，这一概念在脑子里几乎根深蒂固了，要将它抹去还真是不容易。当然，这个艾董还没有表露出是不是就看中了平春村这里来投建项目的。

假设，假设艾董真要是看中了这里，而省市也都做了艾董的工作，肯在这里投建项目。自己是什么态度？梁伟成一时间像是短路了一般，滞碍着不知道要怎么去想。

“梁书记，修这一条路要多长时间？”艾孟冬在隔梁伟成几步远出问，滕虹见他走神了，用手指捅了下梁伟成，是他从冥想中回过神来。

“啊，艾董，要是按照我们平时修路来修建，最多一周就可通路。要是按标准的高速路来修，我可就说不准了。”梁伟成说，说后又有些后悔，这样说不是将自己的短处都给领导看到了？就忙着补一句，“应该也很快，开工后可以多段同时进行，时间上就节省了。”

“我是考虑修路征地和搬迁。”艾孟冬说，此时，虽说还没有将最后的定论给梁伟成等人知道，却要以各种假设的形式，将这里的情况尽量多地进行了解，才好核算先期工作要多少时间，甚至，私下里可以让那个镇委书记就先做好准备工作，免得在征地问题上给拖住。在国内，不是爆发过征地、拆迁等方面的反面报道，艾孟冬可不想牵扯到里面去，而影响到集团的发展进程。

“征地和搬迁？”梁伟成重复了下，这样说来，这个项目还真有较大的机会了。随即回过神来，说，“征地和搬迁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县里和镇里有能力将这方面工作做好。”有马家擎这位权重位高的领导在，梁伟成说什么都不会有软弱的意思露出来，再说，对滕虹在栗湾镇里的掌控能力，梁伟成还是信得过的。滕虹在梁伟成身边，虽不说话，却也表示了征地和拆迁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艾孟冬见两人说得干脆，而两人从性格看也能够看得出是那种强势的人，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说，“秘书长，今天天气够折腾人的，让秘书长陪我受大罪了，也非常辛苦梁书记和滕虹书记，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几位领导才好，我想，我们回市里去一起喝一杯酒，也让我有个好机会和大家交朋友，并感谢你们今天为我这样辛苦受罪。”

“秘书长、艾董，两位是我们金水县的贵客，到金水县来怎么样也该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县里吃住虽说粗陋了些，我们的热情却是有。是不是就在县里先填一填肚子？”也到中午了，梁伟成无论如何都要留一留的。

说着看马家擎，梁伟成也只有这样才显得主客关系，什么是一家人的意思。直接将马家擎看着是会帮自己说话的领导，从此时的情形看，完全由此可能。只要马家擎开口留客人，也就等于承认了梁伟成是他的人，这种默认虽说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但身在体制的梁伟成却有过体会，这一次在心里默认之后，今后再去找马家擎，就不算太难了。

“艾董，你看怎么样？梁书记的热情我们是见过了，就这样回绝他，我是开不了口的。”马家擎说，对艾孟冬心里有什么想法，他还不是很明白，但县里有什么想法心里却是知道的，要做工作，就必须有表现热情和工作能力的机会，要是艾孟冬真回到市里去请客，这个项目基本上就算是没有戏唱了。

“秘书长，这话说来可就有些太分彼此了。我的意思是今天金水县这样热情周到，我总得有所表示才是朋友间的往来关系。梁书记和秘书长都这样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听金水县的安排吧，梁书记，可要叨扰你了。”艾孟冬说。

梁伟成见有机会，自然很是高兴，说，“感谢秘书长，感谢艾董，金水县对尊贵的客人总是以最真挚的情感来欢迎的。”梁伟成不敢顺着艾孟冬的话，说朋友两字。和马家擎之间此时还不敢就巴结成朋友。

“秘书长，像梁书记这样热情真挚的人我喜欢交结为朋友。”艾孟冬知道梁伟成心里最需要的是什么，乘这样的机会，将他和马家擎之间的关系推动推动，对今后自己的事有不少帮助的，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梁书记确实不错，不论在工作上，还是在平时交结朋友上，这样的人总是越多越好。”马家擎也就顺着艾孟冬的话往下说，对于梁伟成今后是不是能够走进自己眼里，冲他今天这样给自己长脸，也不会太拒绝他的。

“谢谢秘书长，谢谢艾董。”梁伟成说，心里觉得今天这番忙碌当真是太值得了，半天时间，几百块的降温之物和一些热情，就能够换取马家擎这样在省府里权势人物的隐意承诺，只能说是机会太好。当然，艾孟冬这位财神爷，居然会居中给制造机会，更是妙绝。

重新上车，滕虹就有些犹豫，领导们要去县里，从内心说来说极想跟着去的，只是自己级别太低。一个正科级的领导，要不是梁伟成看重，在县里都不算什么，何况省里的主要领导？马家擎对滕虹是不会去多关注的，怎么安排都随意。梁伟成心里也有些矛盾，滕虹今天做得这样好，跟自己去县里去也是对他的鼓励和安抚，只是，怕马家擎等人不喜。

“梁书记，我这里有个请求。”艾孟冬说，虽不是官场中人，但对官场却是了解的。

“艾董，请求可不敢，有什么要求都请您提出来，我一定全力办好。”梁伟成不知道艾孟冬是说什么，会不会提出要些稻米带走？

“不知道滕虹书记是不是能够抽得开身，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象滕虹书记请教呢，请他虽我们到县里去，可要耽误他的工作了。”艾孟冬说。这话却让马家擎、梁伟成和陶虹心里都是一震，艾孟冬对今天的考察是不是具有倾向性了？

之前，梁伟成还在为今后如果没有了平春村的稻米而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如果有大项目引进平春村来，将项目工程建设在这一片稻田上，那将是多么壮观的美景？对平春村而言对栗湾镇而言对金水县而言都将是揭开了另一个历史画面，真正是求之不得的机缘啊。

“肯定行。”梁伟成说，“滕虹书记今天配好贵客，就是做好他的工作了。”

一路上往金水县走，车上是马家擎、艾孟冬和梁伟成，其他的人都是在另一车上。在开车之前，梁伟成就在电话里要他的大管家，县委办主任在县里安排妥当。梁伟成倒是放心地听两位大人物说话，都没有直接说今天所做的考察，马家擎配着艾孟冬更多地说一些江北省的传闻、娱乐活动或京城那边的风月等。梁伟成自然是一句话都参与不了，说到对社会的感受，艾孟冬就会将梁伟成拉进来说一两句，免得他受过多的冷落。

到县城里最好的酒店里，要了一个豪华包间，县委办主任早就在酒店里等着。请客人们到冷气里的包间里坐，立即上来冰镇西瓜和冷饮。吃过之后，将热气消退了。艾孟冬将他的工作人员都打发到另一间去，就陪着马家擎、梁伟成和陶虹一起。说，“秘书长、两位书记，我将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请走了，是有几句话想跟你们说。”

这种架势马家擎等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对马家擎说来倒是没有什么，但对来完成和陶虹说来内心里就有很大的感受，感觉到要把是有今天的热情，就不会有此时艾董这样子掏心掏肺地待他们以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