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邱从小在农村长大,虽然已经在县城工作了这么多年,仍心存善良。她感觉王霞的年龄跟她差不多,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她却得了不治之症,这是多大的灾难,多大的悲哀!
只有活着,才能够有资本去享受人生的酸甜苦辣,一个就要离开世界的人,什么样的希望也没有了。幸好她有爱情,有眼前这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有多么优秀,谁还忍心去抢?
小邱的泪水挂在脸上,平静了一会儿才说:“大哥,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可怜。无论我活的多么窝囊,人生多么失败,爱情是甜蜜还是悲伤,我毕竟还活着。可是,她呢?已经在死亡线上挣扎,难道我还要去跟她抢你么?虽然我文化不高,知道的道理不多,但是,这点做人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她太可怜了,哥,你全身心的去爱她,让她带着人间的温暖,带着你对她的爱走向天堂吧!”
彭思远不由地攥住了她的手:“小邱,你是个善良的姑娘,认识你我感到骄傲。”
小邱用另一只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说:“这个叫王霞的姑娘命太苦了,跟她相比,我幸福的太多了,如果我要把你抢到手,真是猪狗不如!”说着,她竟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彭思远把她的头扶起来,脸与脸紧挨着,眼睛对视着,说:“小邱,丁shu记那里如何交代?如果我不服从,那我的前途就全毁了,他能放过我么?”
小邱说:“大哥,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彭思远不放心地问。
她离开他,重新坐好,说:“其实,在礼拜二的时候,表叔跟我说起过这事,征求我的意见,说我现在年龄也不小,应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我说还没有遇到中意的人,不用着急。但是,他却说要替我介绍,万没有想到介绍的是你。你刚才开始说的时候,我还在想那,表叔真是有眼光,介绍了这么优秀的人给我。可是,听了王霞患病的消息后,我感觉你是属于她的,谁都没有资格去和她抢。表叔既然跟你谈过了,一定会问我怎么样,都时候我把你说的一无是处,说的头上长疮脚上流脓,坏的没有一点好地方,死活不同意,这事他不就不往下进行了么?”
彭思远伸手把她拥进了怀里。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小邱现在正值青春年华,热情,美丽,善良,活力四射,丁洪为什么不要她了?他还不知道小邱已经为他生过孩子的事,只是认为丁洪是厌倦了她,要换更好的女孩。彭思远十分感激地说:“小邱,你善解人意,善良温柔,谢谢你!”
她安静地附在他的身上,说:“大哥,我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你做的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她提分手的事,那样的话,你就真的是渣男了,我也看不起你!她现在知道自己的病吗?在哪里治疗?你可一定全力以赴地帮她治啊!我这里还有点钱,若是需要,就说话。”
彭思远说:“她现在还没有正式接受治疗,我也没有告诉她结果。只是说肺内有点感染,在吃药。医生说了,已经是晚期,回天无术,如果把实情告诉她,她立即就会崩溃,再也站不起来。现在,她愿意上班就上班,愿意在家里休息就在家里,随便她,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
“大哥,你是一个心里有爱的人,一定会陪她走过最后一程路的。”小邱说。
客厅里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就任凭空间越来越黑,谁也没有去开灯。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等于是干柴烈火,很容易燃烧在一起。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是纯净的,谁也没有去想什么,好像谁要去想,就是玷污这份安静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彭思远问:“小邱,你睡着了么?”
“没有。”说着,她动了动身体。
彭思远又问:“你刚才说星期二的时候你表叔来过,他今天晚上回不回来?如果正赶上这个时候来,我们就谁也解释不清了。”
她想了一下,说:“不会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腿长在他的身上,还不是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他要是看到我们这样,你说他是生气还是高兴?”彭思远问。
“自然是高兴了。大哥,已经是晚上了,他还来干什么?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他不会来。”小邱说。
“那就好。万一他要是来了,希望能够得到你的保护。你去把灯打开,我们赶紧吃饭,然后我就走。”他说。
她去开了灯,接着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家宾馆住下,明天一早去火车站坐车去省城。我要去参加省里的一个报告团,大概十几天才能回来。”彭思远说。
“这么久才回来?”她问。
“巡回演讲,要十来场那。”彭思远说。
她重新坐下,说:“大哥,我这房子里不是住不开,何苦再去别的地方住?明天早晨我早起给你做早餐,吃完了你就去火车站,不是更好么?”
“我也不想到再出去找,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这心里慌慌的,总感觉你表叔要来似的。”彭思远说。
“我都跟你说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他不会来的!”她说。
“他要来征求你的意见。当然也不是从源西特意赶过来,如果是来参加市里的什么会议、或者是办什么事情,顺便过来看看你,只能说是不一定,却不能说肯定不会来。”彭思远说。
小邱看他如此疑神疑鬼,就说:“既然你这么担心,真的留下来也是胆战心惊的,就真的没有必要在这里住了,还是出去找个地方清净。马路对面不远有家宾馆,等会儿我送你过去。”看了看那瓶白酒,说:“只顾说话了,怎么还剩这么多?足足有一杯。”说着,每个杯子倒了半杯,然后端起来说:“我们喝了!”
小邱又要去拿一瓶,彭思远不让,说明天还要早起,不能再喝了。小邱说她还没有喝够,趁他不注意,硬是打开了一瓶。彭思远无奈,只好又让她倒满了一杯。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不知不觉这瓶白酒就见了底。有第一瓶打底,这第二瓶也没少喝,他感觉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的,于是,仰靠在沙发上不再动了。现在他纵然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小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彭思远弄到了床上,而且还是大卧室的床上。其实,她也有点晕。就赶紧收拾了一下,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了敲门声。真的是丁洪来了,他虽然有钥匙,可是小邱把门反锁了,他只能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