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思远和刘长庚下车,把车停在这里往村委走去。刘长庚虽然是在DZ办工作,因为在镇上工作时间长,附近这些村都来过。因此,对于村里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进了村委,只有会计在。当刘长庚介绍彭思远是镇D委shuji时,会计马上掏出电话就给支部shuji打电话:“正雄,镇D委彭shuji来了,你在哪儿那,快点回来吧!”
村支部shuji叫杨正雄。一般在村里,都是论辈分的,没有人叫你的职称。看来会计的辈分比支书的辈分大,不然不敢这么直呼其名。杨正雄说:“你快弄点水让彭shuji喝茶,我们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会计用茶壶冲上茶后,说:“正雄和包村的林G部去山上的果园了。林干部从林科所请来了一位技术员,召集果农在果园里上课那。”
彭思远很有兴趣地问:“林G部,是镇上哪个部门的?”
刘长庚介绍说:“可能是经管站的小林吧。我听说经管站长派他包村了。他好像是农村经营管理专业毕业的专科生,属于专业招录的公职人员。刚分配到经管站也就是半年时间吧。”
彭思远跟会计座谈,知道这个村的苹果很出名。不是因为苹果好吃出名,而是因为量大。也就是说村民在所有的承包地上,全都栽植了苹果,品种多,产量高,每家每户都储存着苹果,从成熟开始,就开始卖,一直卖到过年。
彭思远想,这个村里的情况跟羊角村截然不同,羊角村的大樱桃品质好,不但好吃,营养价值也高,缺点是不耐储存,季节性太强。苹果则不同,如果有冷藏设备,储存到明年也没问题。但是,因为品种的问题,价格一直不高。会计说村民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能余下来的钱很少。
会计也说了,小林请来技术员,就是为了改善苹果的品质的。
很快,村支书杨正雄和包村G部回来了。杨正雄是个中年人,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子。他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手,才紧紧地握住了彭思远的手:“彭shuji,你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彭思远说:“我就是到村里来随便走走,看看。听会计说请来了果科所的技术员在给果农上课,对提高果品的品质有作用吗?”
他看了看小林,说:“我说不好,林G部说吧。”
他叫林旭,是农学院毕业的。戴一副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他说:“杨家堡村的苹果,从一开始就栽植了不是很好的品种,也就是说品质不好是先天性的。后天不管怎样管理,对品味的提高,作用都不是很大。但是,起码从品相上是有所改善的。套袋、着色,以及施肥,都会增加果品的颜色和甜度。价格相应的会有所提高。”
他不是学林果的,但是对这方面的知识还是了解的。彭思远问:“村民以此为生,怎么样才能从根本上提高效益呢?”
小林说:“一个是砍了,引进高品质产品重新栽植。再一个进行深加工。”
彭思远问:“那你具体说说?”
“我重点说说深加工问题吧。自从来到杨家堡包村,了解到苹果不值钱,好多村民到成熟季节也不采收,宁可烂在地里也不收回家。原因是不如在外面打工挣钱多,好多村民卖一个秋季和一个冬季,真正装进兜里的钱寥寥无几。我感到很痛心。于是,就查找了很多资料,看这种品质差的苹果如何才能增值。”
小林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有两个途径,一是做罐头或者是掺入山楂里做果丹皮。二是做饮料。”
他说完后,大家有短时间的沉默,像是都在思考。小林又说:“有时间我去做饮料的企业或罐头厂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彭思远很高兴,感觉这小伙子不但有想法,也有实干精神。对他说:“小林,你的想法很好,我完全支持你!”然后又对杨正雄说:“村里应该与小林搞好配合,多给他提供一些方便,说不定还真能搞出点名堂来那。”
彭思远又了解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情况,就对刘长庚说:“咱们走吧,再去下一个村转转。”
杨正雄不让他走,拦在门口说:“彭shuji,你第一次来我们村,必须吃了饭再走,不然的话,就是嫌我们不热情,嫌我们村穷!”
彭思远说:“我第一次抽出时间出来看看,想多走几个村。多了解些情况。你不要想太多,说实在的,你们村比羊角村的条件好多了,羊角村那么贫困的一个小山村,我都在那里吃住了那么久,怎么会嫌弃你们呢?”
看彭思远坚决要走,杨正雄只好躲开了。他非常客气,送彭思远到村头停车的地方,这才回去。生车后,在刘长庚的指挥下,向下一个村开去。
彭思远一边开车一边说:“刘zhu任,事实证明,派机关干部包村,真的是一项搞活农村经济的有力措施。机关G部整体是有文化底蕴的,有的还有专业知识,政治素质也很强,只要肯动脑子,想做出点成绩,还是大有可为的。我看这个小林就很有责任感,也很有上进心。”
刘长庚说:“这样的活动多年前曾经搞过,但最后都搞成了一阵风,并无实际效果。那时候每年收缴提留款,为了给村里压力,都会派干部包村,但是等任务完成,也就撤兵了。其实,那时候的干群关系非常紧张,几乎到了对立的地步。村民手里没钱,可是镇上又要收三提五统,经常发生冲突,只能让派出所出面。唉,想想收缴提留的时候,真的就跟打仗一样,可紧张了。”
突然,彭思远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纪委shuji王钢打来的,就把车停下接听了:“喂,我是彭思远。”
传来王钢的声音:“彭shuji,听说你去村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彭思远说:“我们还得转几个村。怎么,有事?”
“是这样,纪委的同志跟贾长顺谈话谈了一个半小时,跟康shuji汇报后,决定带他回去继续审查。纪委的同志说要跟你见个面,你看能不能回来一趟?打发他们走了以后,明天再去村里看也是一样。”王钢用商量的口气说。
彭思远答应道:“好,我们马上回去。请纪委的同志等我一会儿。”
刘长庚坐在副驾位置上,王钢的话他听了个清楚,这会儿他非常担忧地说:“弄不好他要检举好多人去陪他,其中就有范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