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特别的?”还能有啥特别的?这老者想了再想,也没啥了。多少年的事了,谁还记得?“这也没埋进我家坟里,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嫉妒,埋到我们家祖坟里去的?”
是的!就算是人家埋的,也暂时无法证明埋人的就是杀人的。
何况,你连是谁埋的都无法确定,而嫌疑人又在港城,根本无法传唤。
桐桐想找专案组的人吃饭:“专门找了农家乐……”这种的不怕谁听去,可以小声的交谈。
钱组长连连摆手:“改天吧!今儿忙着呢。”说着,这才又低声解释:“其实还有一点,没敢声张。除了这些之外,还发现了一块胶泥,带着自行车轮胎印记的一块胶泥。”
桐桐眼睛一亮,在当年,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当时的路又都是泥路。张苟儿要跑那么远,唯一能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自行车在土路上,沾上泥一点也不奇怪。这甚至不管天是不是下雨,因为浇地难有不跑水的,水一到路上,就成了泥。
更有常年不算太干的路面,坑洼的太厉害的路,以下水,坑洼里就积攒了雨水,熟悉路况的人会绕着走,不熟悉路况的人就会踩进去。
所以,张苟儿骑着自行车在夜里行路,自行车上沾了泥,有了泥车子就骑不动了。他很可能到了坟头之后,将轮胎上的泥给刮下来,最后混在土里掩埋掉了。
但是路上的泥和地里的土不一样,一旦成了胶泥就定型了,能保留当年的一些印记。
她说:“张家穷,张苟儿的父母保持着极其简朴的生活习惯。”这在当地都被传为笑谈!就是儿子再怎么有钱,家里也堆的跟个垃圾收购站一样。
钱组长低声道:“张家的老院子还在,一直闲置着。听说张家几房为老宅在闹矛盾……”虽然不知道为啥闹的矛盾,但是老宅子是在的,门上挂锁,“正要去搜查老宅。”
那也别吃饭了,跟去瞧瞧去。
张家的老宅不算是位置好的,在偏巷子里。巷子里的其他住户都盖起了三五层的房子,多出的就出租了,只张家还是老样子,窄小斑驳的黑门,挂着一把大锁。
张家的人都在门口,要查就查,也不找钥匙了,直接砸开门锁,去查去。
桐桐没跟着进去,而是跟对门纸扎铺子的大娘聊天:“穷人家,兄弟不和常见,争个多寡。而今家家都这么好过,咋还兄弟不和呢?”
“老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老三和老四了。主要是下面那一辈,都是堂兄弟,不和就不和……”
“一大家子,人丁兴旺多好的事。”桐桐帮着大娘做纸花,手脚麻利。
这大娘朝外看了一眼,“钱才是惹祸的根苗!老两□□着的时候,老弟兄老妯娌就不少闹!非说是苟儿给爹妈了金条,爹妈收着呢。后来,老兄弟又争执,老大怀疑被老二拿了,老二怀疑被老四拿了……
闹翻脸之后,谁都不相让。这老宅子谁想做主卖了都不成,互不相让。你看看……大家的宅基地都升了,就他家还是老底子,还得在门口拦一道坝……我家住到对门都倒霉死了。”
桐桐看向这老宅:为啥会认为张苟儿给了老两口黄金呢?有黄金不早被发现了,为啥哥几个起争执呢?
她给老钱发消息:探查地面下。
张苟儿八三年回来,他做的事或许瞒过了别人,只怕瞒不过他的父母。是不是有什么工具,当时不好处理,怕扔出来再被人发现了,所以,老两口子给埋在院子里了。而这些无意间被另外的哪个儿子发现了,他们不知道父母隐瞒的是什么,这正好又是张苟儿回来之后的事了,自然就以为是老两口背着其他儿子藏私。
后来,发现父母到死都没拿出藏私来,这才都疑心父母偏心,给了其他儿子。
钱组长看了看短信,再看看挂在房梁上的老旧的二八自行车,一下子就笑了。他打电话调设备来,探查地下埋没埋着什么,一般金属都能探查出来。
这一探查地下,张家这些人就闹起来了。他们彼此指责:
“我爸说了,我爷爷病危的时候他问过了,问是不是埋金条了,是不是把金条给其他人了,我爷爷点头了。”
“我爸也问了,我奶奶也说给其他人了,给谁了她也不说……”
“反正我家没见金条!”
“我家也没见金条!”
“就跟谁家见了一样。”
……
吵吵嚷嚷的,谁都不肯相让,结果在老宅靠近旱厕的老石榴树下,挖出了一个蛇皮袋子,蛇皮袋子里装着一副铁钩子,一个铁锹锹头。
铁钩子是扁担两头悬挂的,是挂水桶用的。另外一个是铁锨的锨头。这两个东西必是当时用的工具,而把这种东西当废品卖了难免惹人起疑,不卖搁在家里又怕露了行迹,那就不如埋了算了。
钱组长先看了这两件证物,那边又有人拎着个透明塑料袋,袋子里是一个八十年代流行的黑色公文包,或是拎着或是夹在腋下,九成新,被一层一层的放在白色的透明塑料袋里。
这应该是老太太用来装钱的,保存的特别好。后来人没了,别人对这个没兴趣,就这么在柜子里塞着。而在这公文包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旧发票,是购买强硫酸和强硝酸的。
这两种东西是配置‘王水’的材料,而‘王水’化尸骨大致需要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