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装腔作势。”张正山小声地冷哼。
他是和应有初一同进翰林院的,眼看着比他名次还低一名的应有初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他却在朝中无一席之地,就连他如今在礼部做的差事都是靠着他父亲才当上的。他看着应有初一步步高升,心生妒忌,但人微言轻也不敢真做什么。
应有初深谙男颜祸水的道理,为自毁形象,他抬手就是一个抠大鼻噶的大动作,顿时,讨论声就小了很多。
不多时,各国的使臣有序地进入宴席,一旁的小太监高声地唱喏着各国进贡上来的珍贵物品。
大越是最大国家,周边的小国依附着大越,此次朝拜,各国自然是将自家最好的东西上贡给大越,唯独有一个除外。
高兹国。
小太监长声念着高兹国单子,大家听着长长的一大堆,实际上都是些没用又普通的东西。应有初偷偷往老皇帝哪儿瞅,果然,老皇帝的脸色很不妙,各国使臣齐聚一堂,老皇帝要装出有大国风范模样,那就只能吃个哑巴亏。
应有初好笑地捏起面前葡萄细细地剥了一颗丢进嘴里,酸涩的味道在他口腔中蔓延开来,大量的口水迅速分泌,他表情极为痛苦地囫囵吞了下去。
不管是不是进贡的,这个时节葡萄真是酸得下不去口,应有初揪了一小串葡萄放进袖中,他要拿回去逗颗颗。
高兹国这次来的使臣有两位,一位是他们国家的六王子,另一位是六王子的下属,亦是他的军师。
“我听说,大越这次还弄了一个阅兵仪式。哈哈哈,大越的兵有什么好阅的?”六王子语气轻蔑的和旁边军师说话,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足以周围的人都听见。
六王子身形魁梧,在开春还很寒冷的天气里,他穿着褐色的单衣,外面披了一件兽皮做的外衣,单薄的衣服下是鼓鼓囊囊的肌肉。旁边的军师虽不似六王子那样夸张,但仍是孔武有力的模样。
“说是阅兵仪式,实则是想给我们外来的使臣一个下马威罢了。”军师淡淡道。
“哈,大越的兵能谁下马威?个个领出来跟小鸡崽儿似的,哈哈哈……”六王子毫无顾忌的一番话逗笑了周围所有人。
他和军师一唱一和的贬低着大越的兵力,言语上毫无避讳,再傻的人都能听出他们就是来大越找茬的。
玩笑过后,六王子起身走到宴席中央,向老皇帝行了个扶胸礼,不卑不亢道,“陛下,既然离阅兵仪式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让我的下属和大越的将军比试比试。”
六王子微微侧身对着席上的人放声道,“正好给你们的阅兵仪式热热场子!”
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这哪是给阅兵仪式热场子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乌昌国的使臣此时跟着起身插一脚道,“陛下,既然要比试,若无彩头那多没意思,臣愿意献上紫金回天丹作为这场比武彩头。”
此言一出,席上哗然,这可是乌昌国的国宝呀,据说乌昌国王也只有两颗,现在居然舍得把它拿出来做一场助娱赛的彩头。
这次设宴全权交由姬景璃,应有初的旁边自然都是熟人,他用胳膊肘悄悄杵了一下姬景璃,“明摆着试探大越国力虚实的借口,就是想看看大越有几个能打的,其实不用这么费劲的,等会儿阅兵仪式他们就知道了。”
姬景璃没理应有初这个话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应有初见人没搭理他,他也不气,继续叭叭,“哎,他们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你说谁会是赶鸭子上架的那只鸭子?”
“叶小将军?”
应有初话音刚落,坐在他们对面的叶煜辰已经起身向老皇帝请战了,老皇帝瞧见有人解围自然乐呵呵的答应了,为显大国风度,老皇帝还将彩头加码,是一把用玄铁打造的长剑,名为玄霜剑。
剑身如霜,削铁如泥,是一把世间少有的长剑,也是先太子生前最爱的武器。
九殿下听到这把剑名后,身子一怔,他曾无数次向父皇求取这把剑,可父皇一直都没答应给他。他以为,父皇是对皇兄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想留下这把剑在身边作为纪念。哪曾想,父皇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将皇兄的遗物做为彩头。
他脑子一热就要主动请战,想要把玄霜剑争取回来,却被一旁的礼部尚书拦下。
“殿下,叶将军已经上了,咱们不如先看看再做打算。”礼部尚书委婉地劝道。
九殿下冷静下来,叶煜辰如今是京中唯一的高手,如果连叶煜辰都打不过的话,他上去比武也是徒劳。
九殿下坐回原位,神色紧张地盯着台上剑拔弩张的两人,若是叶煜辰赢了,他还有可能要回皇兄的剑,可如果高兹国赢了,他就再无可能拿回皇兄的剑了。
另一边,姬景璃侧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应有初,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乌鸦嘴。
“怕什么,叶小将军可是猎过猛虎的人。”应有初戏谑的看着姬景璃。
姬景璃右手握拳,明显紧张了,“怀清尚在边疆时,杀过高兹国的二王子。”
应有初“嚯”了声,“这么厉害,那就是说他们之间还有私仇了。”
他是懂怎么戳姬景璃的肺管子的。
应有初清楚在这样的场合下,比武只是为了分出胜负,双方点到为止就好,叶煜辰不会有危险,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叶煜辰和高兹国那个军师已经打起来了,为保公允,双方都未执兵器,赤手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