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倏然止声,喊了一半儿的声音被她吞回肚子里,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儿媳妇,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婶做好早饭就给应家送过去,她原本是想着让他们来她家吃的,但想了想自家婆婆那情况,怕是多夹一块肉都要瞪人家几眼,还是不去给人家添堵了。
应财谢过何婶后,将早饭摆好在桌上才去叫应有初他们起床,这段时间俞安孕期的反应初见端倪,孕吐的反应倒是不严重,就是嗜睡。
早上起不来,中午睡完午觉后,下午还是会困得点脑袋,晚上应有初想和他说几句话,说着说着,一低头,俞安早已睡熟。
今日要去扫墓,不然应有初都让俞安多睡会儿,他轻声的叫了几遍俞安,但他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就只能强制开机了。
他小心地把俞安抱起,然后开始为他穿衣,像摆弄一个洋娃娃似的,俞安坐在床边任由他摆弄,用脑袋杵着他的胸膛继续睡。
一切弄好后,应有初搓着俞安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想让他清醒一点,“现在才秋天,安安你这么快就要冬眠了吗?”
俞安闭着眼睛整张脸埋在他的手心,嘴里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想起,他感觉手里捧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大福,俞安自怀孕后变得更加粘人,还特别喜欢撒娇。
“安安,咱们得出去吃早饭了,等会儿还要扫墓呢。”应有初提醒着。
果然听到还要扫墓的俞安慢慢清醒,应有初却让俞安先去洗漱,自己则是说整理一下床铺再出去,看到俞安出门的背影,他长吁一口气。
他无奈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晨起,扶额苦笑,叫俞安起床真的很考验他的忍耐力。
三人久违的坐在这张饭桌上吃饭,俞安就着豆浆啃着松软的馒头,盯着桌上的那牒咸菜,含糊不清道:“相公,嘴里没味儿。”
应有初用筷子将咸菜扒拉到他和应财面前,“别想,你吃这些腌制类的食品对你和颗颗都不好。”
俞安不掩失落的“啊”了声,应财不落忍悄悄夹了一块腌萝卜给俞安,转头就看到应有初正盯着他,应财才讪讪的说:“少吃点,没事的。”
俞安见形势不对赶紧啊呜一口把腌萝卜吃了,然后对着应有初乖巧的一笑。
“爹,回去之前我在村子里面选两个人带回南宁,你们有什么意见或者问题没?”应有初喝了一口粥平淡的说着。
应财和俞安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食物,应财呆滞的问道:“带人回南宁?带谁?带回去做什么?”
两人戒备的看着应有初,俞安手指深深地陷进馒头里,一眼不错的盯着应有初。
带谁回去?
不会是村子里谁家的哥儿或者女子吧?
难道应有初在娶他之前还有别的相好吗?
果然如同话本中所言,男人在夫郎或者夫人怀孕之际最容易纳妾找新欢!
俞安心下百转千回,微微瞪大的一双杏眼开始盈满水汽,仿佛下一秒听到应有初说带谁家的哥儿或者女子回去他眼泪就会滚落下来。
“带谁?我现在也不知道呀,我就是有这个想法,带两人回去帮着我们赶赶马车,做做肥皂也是好的,总不能一直让爹您赶马车吧?”应有初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瓷碗舒爽的“啊”了声。
之前他一直都是蹭的罗平的马车,也就没有招工的必要,现在罗平回京了,以后回南宁的机会也不大,他们开的精品铺子原材料收集一直都是靠着罗平在打理,现在他要把股份转让,他们自然也要重新招人。
应有初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光是橄榄果的采摘和榨油这两道工序起码要招十多个人才够,自他考上举人后,当地的乡绅们和富商们抢着给他送钱,送房子和送仆人,他都一一拒绝了。
钱和房子他都不缺,人他可以自己招,没必要因为贪便宜而欠下人情,而且,用人的话肯定还是自己村子里出来的比较放心。
知根知底,还好拿捏。
所以他还打算除了招工人外,还要招两个小厮长期跟着他们,机不机灵不重要,忠心踏实就行。
两人听完应有初的解释同时松了一口气,“这样呀,那等扫完墓,中午我们就聚集一下全村的人,问问看哪些人有意愿,然后再慢慢挑人吧。”
应有初点头,顺手从俞安手中把那块捏得惨不忍睹的馒头拿走,看着俞安啃得面目全非的馒头,嫌弃的“啧”了声,然后一口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他对俞安太了解了,一个馒头拿在手里啃半天,肯定是吃不下了,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于是他一口吃了。
“把豆浆喝完。”
俞安回过神,听话的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豆浆,应有初垂眸看着俞安泛红的耳尖,有些好笑便伸手捏了捏,俞安轻微偏头躲着应有初作乱的手。
应财喝着粥,余光看到这两人的互动,心踏踏实实的放回肚子里,刚刚是他多想了,他儿子怎么可能是那般多情之人。
三人用一早上的时间祭拜亲人,主要是俞安家的双亲在隔壁村子,不过好在两村隔得不远,他们可以走着去,俞安怀孕后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就算去店里,他也是坐着不动,现在权当帮他锻炼身体了。
当初他们离村的时候,出钱拜托朱家帮忙照看,所以俞安双亲的坟墓并没有长满野草杂乱不堪,他们只需简单的打理一番就可以上香磕头了。
俞安絮絮叨叨的给自己的双亲叙述这两年的经历,应有初跪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揽着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