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
小石头点点头道:“不出去也好,现在外面不太平,公子还是少出去的好。”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说到这个,小石头来劲儿了,快步走到苏楠跟前坐在软垫上说着新听来的八卦:“今日早上奴婢听青姑在大堂里说,最近有个朝廷要犯趁着过年守卫松解逃了出来,还说这个要犯最近在南宁府县出现过,现在全城的官兵都出动了只为抓住这个逃犯。”
“要我说呀,这逃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说不定是杀人了,不不不,光是杀人不可能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谋逆?”小石头猜测着。
苏楠蹙着眉头,严肃的提醒着她:“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可以了,万不可在人前说这些,以免惹祸上身。”
小石头听话的“哦”了声,“公子,为了安全着想,这段时间还是少出门吧,谁知道不会不倒霉遇到张明高。”
苏楠心头一震,“你说遇到谁?张明高?”他情绪反常,呼吸加重抓着小石头的手急切的问。
小石头被他吓一跳,愣愣的回答着:“嗯,张明高,就是那个朝廷要犯。”
她说完仔细观察着苏楠脸上的表情,只见他眼眶泛红,瞳孔微震,眼里还带着一丝愤怒,她不解小声的问道:“公子?您认识那个逃犯?”
苏楠听到小石头的声音后一下回过神来,松开抓着小石头的手,掩饰道:“谈不上认识,只是知道这号人物罢了,”他垂眸思忖片刻,又说:“小石头,你去和青姑说,这段时间我会多演出几次,让她做好宣传,最好府县人尽皆知。”
小石头虽不理解他的用意但还是照做。
沉默不语一整天的苏楠,在夜晚华灯初上时独身来到楼台上,身着单薄的衣裳,凛冽的寒风中衣袂飘飘,他丝毫不觉着冷,立于楼台最高处,俯瞰整个长街,没有宵禁的夜晚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家家户户挂上火红的灯笼,却没有一盏属于他。
他凝望着地面,思绪渐远。
当年父亲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可曾想过他?
应该是没有的。
他自己在心中回答着,他从未在父亲那里受宠过。
上元节这天,天刚刚擦黑,应有初就催着俞安陪他一同去逛灯会,前几天由于抓捕朝廷要犯的事情在府县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在家里宅了好几天,现在应有初快闷坏了。
衙门缉拿逃犯一直未果,百姓逐渐放松警惕,于是上元节举办的活动照常举行,毕竟没有宵禁的日子也就过年这么几天,大家兴致都很高。
应有初兴致更是前所未有的高,古代的上元节可是比春节都要受欢迎的节日,所谓是“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南宁虽不是京城,但作为一个府县,百姓该有的习俗自然一个都不会少。
整条街都沉浸在热闹喧嚣里,其余大大小小的巷子空无一人,出现万人空巷的盛况,不少人提着花灯走在街上,人头攒动,街道两边都是一些小商贩。
应有初和俞安随着人潮往前走,他紧紧握住俞安的手,生怕他们被人流冲散。
“安安,我看前面有一片都是猜灯谜的,我们去看一看?”应有初问道。
灯火下,俞安侧脸柔和散发着绒光,他眼神亮晶晶的点头,他也是初次过这么热闹的上元节。
两人都处于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态度,一路下来,他们手中拿满了小玩意儿,有鬼脸的面具,有能带来的好运的各种吊坠等等,要不是实在拿不下了,他们估计会一直买买买。
一排排花灯挂在路旁,不少的人停足于花灯之下猜着灯谜。应有初拉着俞安很轻松的挤到前排,十分豪横的对着俞安说:“看上哪一个花灯了?爷帮你赢过来。”
“我想要那个。”俞安指着挂得最高的灯笼说道,然后对应有初莞尔一笑,顾盼生辉,明媚的笑容一下让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他姣好的容貌让不少侧目,应有初察觉到后微微侧身挡住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最后吃醋的将俞安带进怀里道:“叫相公!”
俞安不明所以,但还是遵从应有初的要求甜甜的叫了声:“相公。”
“再大声点,叫完别说是花灯,就是天上星我都给你摘下来。”应有初心想:最好喊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名花有主了!
结果喊完一次后的俞安不愿了,他的脸皮可没有应有初这么厚,他不好意思当这么多陌生人面前秀恩爱,于是装作没听见般仰头猜灯谜。
灯笼挂得越高的代表谜语越不好猜,当然灯笼越往上就越精美,俞安瞧上的那个是最上排的灯笼,灯笼四面有不同图案的剪影,风一吹,剪影还会转动,一眼看去就这个最好看。
“新月一弯云脚下,落花两瓣马蹄前。”俞安喃喃的念着谜面,沉思许久没能想出来,只得转头求助应有初。
应有初一脸傲娇的仰着下巴,一副你不叫我我就不说的样子。
“相公,你快猜吧,我真的很想要这个灯笼。”俞安随着他的意说。
这下应有初高兴了,便将谜底公布出来,“是一个‘熊’字。”
他猜出谜底,摊主便将灯笼取下送到应有初手里,笑呵呵道:“公子天资聪慧,这盏灯笼归您了。”
应有初随意摆弄了一下就将灯笼递给俞安,“喏,给你,还要哪个?”他像是尝到甜头,跃跃欲试的想猜下一个。
“半是孤独半狂野。”俞安念着谜面,应有初不假思索的给出谜底:“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