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房前徘徊,始终无法离去。
越来越冷了。
她犹豫再三,终于隔着门?轻声问:“你?怎么样了?”
房内一片寂静。
令黎等了片刻,颤声问:“让我进来看看你?,好不?好?”
竺宴仍旧没有回答她,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无力回答。
令黎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音,终于垂下头,抬步离开。
走到院中,却倏地?停下,又回到他房前,隔着门?,问:“那我让斳渊君来陪你?,好不?好?”
她轻喃:“你?一个人在里面……我害怕。”
即使知道你?不?会死,可?依旧会害怕,怕你?正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所以即使不?喜欢斳渊,也愿意让他来陪你?。
里面终于传出回音,伴随着无奈的轻叹:“找他来做什么?”
他总算回答她了,她惊喜不?已,但?一想到他回答的原因是斳渊,又莫名有点难过。她沉默地?低下头,一时?没有说话。
半晌,才闷闷不?乐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喜欢谁?
房内,竺宴倏地?睁开眼睛。
胸口淤血堵滞了两日,他始终无法逼出,此时?乍听门?外那虎狼之词,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竟当即吐出一大口淤血。
“噗!”
令黎听见声音,心头一跳,再来不?及想他愿意不?愿意,推门?而?进。
便见竺宴盘腿坐着,一手撑在床沿,额前发?丝垂落。他抬眸往她看来,肌肤白如纸片,唇角还挂着鲜血。
破碎而?美丽,凤眸里满满的惊和怒。
“谁告诉你?的?”
气急了,还咳嗽了两声。
令黎一看到地?上的血,早把自己说过什么忘得一干二净了。快步奔至床前,却又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手足无措地?着急,一双眼睛忍得通红。
竺宴一手撑着床沿,仰头看着她,因为太生气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才好,只是目光里充满了谴责。
然而?令黎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目光中的谴责,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很痛苦,鼻间一酸,便扑上去紧紧抱住他。
“这样呢?感觉好些?了吗?”
她还像之前一样,紧紧抱着他的身体,试图将?自己的体温给他,让他暖和起来。可?是此刻的他明显比之前更冷了,手心下,他冰冷的身体肌理甚至冻得她骨头疼。
她的心顿时?往下坠了坠,没有松手,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服,她便用自己的脸去贴他的,紧紧贴着他。
肌肤相亲,她一面被冻得发?抖,一面却镇定地?安慰他:“没什么的,也就比之前冷了一点点,我还是可?以这样抱着你?,陪你?睡觉的。”
竺宴:“……”
被她气得再吐一口血的心都有了!
“你?先跟我说清楚,到底谁说我喜欢斳渊的?谁造的谣?”竺宴咬牙切齿,想挣开她,却又奈何她抱得太紧,他连回头瞪她都办不?到。
令黎愣了一下。
造谣?
心里忽然涌出一阵说不?清楚的喜悦,她还有些?茫然,呆呆眨了眨眼:“咦,你?的真爱难道不?是斳渊吗?”
或许是因为太过惊讶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稍微松了些?力道,竺宴立刻转头:“谁告诉你?……”
他本是气急了,转头质问她,甚至恨不?得当场骂她一顿,然而?不?防此刻令黎正抱着他,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他这一回头,两人的姿势瞬间变换。
刹那间,他的鼻尖贴上她的鼻尖。
分分寸寸的距离,四目相对,呼吸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