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日月、流岚、雾霭,都很好看,可是我不会因为哪日看不到日月星辰、流岚雾霭就痛苦。
我只有看不到你,才会痛苦。
竺宴这一生都不曾听?过什么好话,相反,难听?的话他倒是自有记忆起就听过太多太多。他这一生,最好的回忆都是天酒给他的,可是天酒还?没?有长大,到最后都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他也曾反思,究竟是天酒不懂得喜欢,还是他无法让她懂得什么是喜欢。
譬如他,原本也不懂什么是喜欢,是天酒让他懂得。然而角色对转,他却无法让她生出喜欢的感觉。
一厢情愿的感情,不是不失落,不是不遗憾,可那也没?有办法,他还?是会有期待。他的期待就如同他的喜欢一样,早已收不回来。
他以为会等很久,于?是就连期待都变得不冷不热,甚至想过,哪怕到了最后她也不喜欢他,他应该也不会失望。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短短的两日不见,当她再次闯进他的视线,她已经会说这世上最动?听?的话给他听?了。
因为方寸草露,他的心脏原本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此刻却前?所未有的精神?,急遽地跳动?着。
嗓音却越发喑哑,他嘴唇动?了动?,低声问:“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应缇还?是葭月?”
令黎原本期待地望着他,闻言一怔,反应过来,蹙眉道:“她们又不懂什么是喜欢,我才不要跟她们学?。”
竺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她们不懂。”
令黎没?听?懂他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现在有求于?他,还?是顺着他的话认真解释:“应缇喜欢孟极,愿意?为他在汤谷外?苦守百年?,却不敢告诉他,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我才不想像她。”
“葭月就更是什么都不懂了,她还?跟我说无漾喜欢你?,但你?喜欢的是斳渊,沃雪也喜欢斳渊,至于?斳渊喜欢谁,目前?还?不清楚。”
竺宴:“……”很好,他算是知道这些谣言从哪里来的了!
他将她带回神?域的时候也曾想过,他无法告诉她从前?的事,也不会告诉她她就是天酒,但她与天酒一模一样,终有一天,她会从外?头听?到些谣言,以为自己只是天酒的替身,回来与他生了嫌隙。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猜到了谣言,却没?猜到谣言的内容!
他就是猜一万次,他也猜不到她在外?头听?到的谣言竟是这……?
竺宴头疼地叮嘱她:“你?以后不要轻信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葭月,嘴里没?一句真话,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来问我。”
令黎听?他说“没?一句真话”,唇角悄悄弯了弯。
她就说,竺宴又不是眼瞎,怎么会喜欢斳渊呢?
不过她立刻抿直了唇线,又一本正经地确认:“所以,无漾喜欢你?吗?”
“胡扯!”
“你?喜欢斳渊?”
“荒唐!”
“那你?喜欢谁?”令黎忽然问。
竺宴猝不及防,声音卡在喉咙。
令黎仰起白净的小脸,一眨不眨望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满是期待。
竺宴低眸凝着她。
房间里忽然陷入安静,又像是刚刚好。月光照在窗棂上,仿若镀下一层玉色的光泽,寂静而美好。
四目相对,令黎小声问:“喜欢我,好不好?”
竺宴喉结轻轻滚动?。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半晌,他轻点下头:“嗯。”
令黎的眼睛霎时就亮了,像大片星辰划过天幕,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竺宴直直看着她,心脏的地方,有甘甜从千疮百孔的伤口处涌出。
令黎忽然开心地大叫一声,用力扑到他怀中,他低低笑了一声,伸臂将她搂住,却见她在他怀中仰起脸,双眸晶亮地问:“那我们现在就双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