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霏被一心那声王妃叫的一惊,虽说听府里的下人叫惯了,可一心他们却不曾这样叫过她,这一疑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见他发现自己的注视却是躬身一退,举止恭敬,以前眉宇间总能见着的嫌恶却再寻不得半点踪迹,洛霏心中又是一跳,他今天不正常啊。难道说她今天的壮举赢得了府里所有人的尊重?正瞎想着,思绪又被耳边连绵不绝的哀求拉回,却是已经有些沙哑了。“教训她一番赶紧打发回宫吧,太吵了。”她皱了皱眉,眼里的嫌恶也是明显,司马默见她如此神情,才稍稍顺了气。手覆上她拿着冰袋的手,轻轻的贴压,“你不恨?”“恨呀。”她小心动着嘴皮,答的坦率,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挨了嘴巴子,她能不恨?而下面的人一僵,险些晕过去。“那还放么?”“放呀。”他另一手捧着她没受伤的侧脸,直直望进她的眼,洛霏也不闪躲,想冲他笑,刚上扬的唇角马上被他拉下固在那里。“我这是为我们好,不是快要成亲了么,我想讨个吉利,行不行?”她眼中闪烁着叫真切的东西,司马默心中一动,他以为她会以宛妃说事,分析利害,却不料,是这一层。“你、”他一顿,语气忽的染上莫名情绪,“在意我们的婚礼?”“一辈子一次的事,你能不在意?”洛霏白了他一眼,虽说是假的,可好歹是个仪式吧,结婚唉,这些她以前根本没想过好不好,说不激动紧张才是假的,所以就算忍着气也硬是去学了。他半晌没应,到底是应不应?“喂,允不允,你倒是给个准话。”“依你。”他蓦地一笑,笑意直达眼底,不同于以往凝着邪肆的风情,那抹真,没有隔阂猜忌,让人觉得异常珍贵的同时又想永远珍藏心中,洛霏一怔,不觉有些痴了。然她此时不知,这一幕将永远印在她脑海,漫长岁月,终生鲜明如初。洛霏被落月供娘娘似的供回房时,并不知司马默虽答应了不取刘嬷嬷的命却也让她与死人差不多了,抬回宫后只能用参茸吊着命,残余日子也只能在床上度过。而负责守卫大堂那一处的暗卫也是难辞其咎,但终是念着洛霏的话让他们去暗房领了罚,更是亲自下了令,对王妃不敬者,杀无赦。此举,无疑确立了洛霏在漱廉王府的绝对女主人地位,然而,就在全府上下屏着息小心伺候着这尊大佛时,洛霏已趴在自己的床上睡的不省人事。半天折腾下来累的她够呛,一着床,成大字一趴,也不管侧面上压着的冰袋,眼一闭,就睡了去。司马默见到她这番模样时忍不住摇了摇头,挨着床沿坐着,取了压在脸上的冰袋,给她盖了被子。“爷,让我来吧。”“你自行去吧,这双眼叫她见了只怕还要被取笑。”他看也不看的说着,取过落月拧好的汗巾,轻轻给睡梦中的女子擦着,净了脸,又轻车熟路的给她抹着药膏。落月哪见过自家主子凡事亲力亲为的样子,有些傻眼。“还不出去?”一个激灵回神应了赶紧退出,在退身关门时不经意的抬头,却见那男子正好俯身亲吻女子额头的举动,吓得立马阖上了门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去。而司马默宛若未觉似的,重新坐好,轻抚着女子的头,看着女子安详的睡颜眸光水水,似朦似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端详着。柔黄的阳光洒在窗纸上,透进房里,仿佛镀上了金光,偶尔听得外边微风轻抚叶的响动,而室内静谧,暖意流转,仿佛徜徉的就是时间。洛霏醒来时,便见身边坐着的男子。也不知他就这样坐了多久,见他怔怔望着自己出神,起身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醒了?”他回神,笑着摸摸她的头。“恩,下次不能趴着睡,太累了,都没睡好。”她其实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不过每次都犟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看着窗外已经泛起的金黄,啊了一声,“我睡了很久了?你怎么不叫我?”“你睡得跟死猪似的,叫得动么?”他拉过她,“饿了没有?”“饿啊,饿死了。”经一提醒,才发现她竟是连午饭都没吃就睡着了,看着天色,备晚饭也差不多了。桌上很快摆好了饭菜,却都是以清淡为主。洛霏也不挑,连忙落座扒拉着饭,没空搭理旁人。他只用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取过婢子递来的湿巾拭了拭嘴,动作优雅的一塌糊涂,洛霏一看自己,虽说不至于惨烈但米粒汤汁什么还是不可避免的掉了点出来。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