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她愣愣看去,才发现自己竟是扑倒在他府门口,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各异,而面前的男子只是淡淡笑着,没有逼问,没有责备,就那么温温柔柔的看着她。“是子修。”他提醒,伸出的手一直停在那,没有收回来的意思。洛霏蓦地回过神来,自是不敢用脏手污了他的,心中却是一痛,她最不愿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急急起了身,却因为受伤的膝盖受力不稳挥着双手就要向前倒去。腰下被人轻轻一带,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人已被他横抱而起。“我、我自己能走。”她挣扎着就要跃下,被他轻轻制止。“偶尔接受别人的帮助,没什么的。”他脸上虽云淡风轻的笑着,可言语里却又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力量。她默了,不再挣扎,垂下的眸掩去其中的涩然。她不是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只是不愿接受他的,怕一旦沉溺便再也出不来。任他抱着进府,金玉惊异的看着自家公子抱着的她,指着手说不出话。直到抱着她的男子发了话他才跑着下去拿药箱了。而他则一直抱着她,处处廊道,楼阁假山,走过一处又一处,她打量着不曾踏足过的内院,唯独不敢将视线落在他温如玉的脸上。直到被他小心放在床上,见她有些局促便开口解释,“这是平时供友人住的客房。”见金玉已经拿了药箱进来,继续道:“你的伤口不宜碰水,上完药后暂时先委屈换身干净衣服,过了三个时辰再洗身。”觉得都交代仔细了,领着金玉就要出去。“谢谢。”门口的他回眸一笑,“朋友之间无需言谢。”点点头,将空间留给房内的人。朋友。洛霏苦笑,吸口气,开始整理自己。待到清理完毕,她一瘸一拐着想要离开,经过石亭,他正背着她负手而立,微扬的头望着天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落在那一方竹子上,心中微痛,涩涩想,他这样的男子,到底也只有深雪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了罢……柳梦留转身,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女子只是愣愣瞧着墙边一丛绿竹发呆。“喜欢竹子?”“不喜欢。”她皱着眉几乎是下意识就答,可说完就一愣,见男子难得讶异的轻挑了眉,忙开口解释道:“皆道竹子高雅有结,空心代表虚怀若谷的品格,其枝弯而不折,是柔中有刚的做人原则,可在我看来,也无非是外强中干,华而不实。”见他笑听着也不反驳,她面一红,声音有些轻下去,“我乱说的,你不用在意。”袖中紧握的手心全是汗,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厌恶竹子,只因是上次在这里伤了心,哪来那么多道理?“各人理解不同,你说的倒也在理呢。”他似是不在意喃喃,默了下去。突来的窒漠反而让双方竟一时都找不到话开场,气氛忽的有些怪异。“我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我朋友该担心了。”她率先打破沉默,他也不留,含笑轻点头。她回以一笑,有些艰涩,转身的间刻——“纵有乌云遮月日,难挡云消明朗天,洛霏姑娘万事放宽心些才好。”她身形一滞,心尖却忽的淌过暖流。这样一个男子这样一个男子……千言万语,既是道不出口,那,便不说了罢。挽起笑,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渐行渐远。“公子。”金玉不知何时走出来,此时亭中只有他们二人,他犹豫着开口,“这事,要不要去漱廉王府知会一声?”闻言,柳梦留沉默了会,继而转身望天。“不了。”她既是有意躲着,他又何苦拂了她愿?再说,她的行踪哪里又真正躲过那个男子的眼睛?纵着她,想必也是知道她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罢?站在钟府前,洛霏深吸了口气,逃避,总不是办法,这个错,她必须亲自向素素认。经过擂台一事,钟府几个知晓内情的人免不了给洛霏脸色,可洛霏打定主意一定要见到素素,众人骂也骂了脸色甩也甩了,见洛霏仍是一副铜墙铁皮笑对的样子心本不愉,可那眼眶红的跟兔子似的想也知道其实她心里不好受。钟老爷子也是不忍,由着她去了。厢房内,见到语素半靠在床上兀自失神的样子,揪的洛霏眼中刺痛,险些落下泪来。“素素,对不起。”见飞身扑在自己身旁的女子,语素幽幽回了神,依旧惨白的脸却是一柔,拍拍洛霏的手。“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