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吩咐离开云府的下人快步往东面某个贵人们所居的巷子走去,一面走一面不是四下注意着是否有人跟踪盯梢。到了王府门外,又看了看才敲开门,说了几句后便跟着进府。他以为自己行事谨慎,却不知,其一举一动都落入了隐在暗处的影卫眼中。看见这一幕,影卫眼眸中露出惊色,面色冷凝地等到人离开,才寻到机会,将消息递回宫中。皇宫的冷宫里头,等得快要没了耐心的云瑶总算又见到了冷蓉,但是这次见到的冷蓉显然与上次完全不一样;浑身又脏又臭,要不是还想问她上次承诺的事,云瑶肯定不会让她进屋,更别说靠近自己。&ldo;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比本宫……比本小姐还落魄糟糕,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rdo;云瑶毫不客气地问道。虽然在冷宫呆了几个月,但是她丝毫没有消减一贯嚣张的气焰,仍旧是一副傲慢的模样。也可能是她一直认定自己会离开这鬼地方的缘故。冷蓉能来到这,可谓是费尽千辛万苦了。她本以为费尽心思几次来救自己的人,是他派来的,可结果却证明不是;尽管知道他是不想在大势将定前泄露端倪,让皇上察觉,毁了他的安排,冷蓉还是很失望难过。但她逃出来的原因,不是这个。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被人从暗牢中救出来的,只知道一睁开眼,就已经不在暗牢,却在另一个密室样的屋子里,仍旧被绑着手脚。救了她的人,是那位之前她不得不尊称为主子的女子。&ldo;主子&rdo;竟然说,她是从那人口中得知,自己还有其他秘密,然后逼问自己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出来。自己不愿交代,她就用各种手段来对付自己。用的那些□□,有不少还是从她那拿去的。可是现在却被用到自己身上。被&ldo;救&rdo;回去的那几日,比她在皇上暗牢里的时候还要难熬。身上每挨一鞭的时候,每被喂下一种□□痛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每被扎针动拶刑的时候,还有,被嘲笑那人根本从来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时候;冷蓉都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痛呼,满脑子都是到那人面前,质问清楚,是不是真的如此。可恨她那时尚未恢复,不能动用异术。但是她也没有让&ldo;主子&rdo;得到想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是她保命的底牌,怎么可能告诉旁人。本来冷蓉还想着,等他实现对自己的许诺,夺得那个位子后,娶自己为后了,就把这些秘密通通告诉他。可是如今看来,或许没有那一日了。今日一早,冷蓉才确定自己已经恢复了。她当即决定,寻机逃走,去那个人面前,向他问个明白。只是即便知道,很可能会是什么结果、那人或许根本不在意,冷蓉她仍然不想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那人面前。所以她一逃出来,就先想着去哪里找一身好些的衣服换上,整点下妆容,可如今去别处都太惹眼,皇上和&ldo;主子&rdo;都在抓自己,她只能来冷宫,哄骗那个蠢笨的云瑶,给自己弄身干净衣服来。&ldo;你帮我准备一身衣服,我要出宫去找人来带你们走。&rdo;冷蓉没有理会云瑶的话,只冷着脸说道。本来还想说凭什么的云瑶,听到她是要出宫找人带自己离开皇宫,立马就心动迟疑了:&ldo;你是说真的?不骗本小姐?&rdo;见人点头,仍旧不放心,坚持道,&ldo;不行,你得给个东西,比你命都重要的东西,证明你肯定还要回来带本小姐离开才行!&rdo;&ldo;我给你留一样东西,若是我没回来,你把这东西交给皇上。皇上到时候就会放了你的。&rdo;冷蓉早就准备好东西,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拿给云瑶,在她好奇地接过去想拆开来看的时候,冷蓉又冷冰冰地说道,&ldo;这个东西,只能给皇上看,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记得,你自己收好,不然没了,我可不管。&rdo;云瑶吓得一下将东西丢在地上,见冷蓉嗤笑地看着自己,才愤愤不满地哼了一声,让雨霞把东西捡起来用破布包好,才自己接了过去,然后吩咐道:&ldo;雨霞,把那套旧衣裳拿出来给她……算了,你带她下去换吧!&rdo;看出云瑶那蠢货以为自己那个东西沾着毒,才如此多此一举;冷蓉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反正这样她就不会乱动,正和她意。她希望那个东西永远不会到皇上眼前,因为到了皇上跟前,就说明自己对他彻底没有指望,想来个鱼死网破。说不定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在地底下等着他了。换完衣服,冷蓉看都没看站在一边还想问她事情的云瑶,直接走出冷宫,在一偏僻的角落,连用好几次异术,直到出了皇宫。她没有丝毫停留,飞快去了那个地方。在进去前,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用异术直接进到府内。……皇上到灵犀宫来用晚膳的时候,岑月发觉他的脸上虽没有很明显的笑意,但是却让人觉得他很高兴,忍不住跟着开心。于是,在屏退宫人之后,岑月好奇地问道:&ldo;皇上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rdo;&ldo;朕表现得很明显?&rdo;崇熙帝被她这么一问,顿时以为自己又犯了喜怒于形的毛病,忙看着她确认般道。皇上这话的意思相当于承认了。岑月摇摇头否认,然后又试着追问道:&ldo;是什么事啊?臣妾能听一听吗?&rdo;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ldo;若是事关朝政,不是臣妾能听的,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听。&rdo;&ldo;具体的与你说了你也不懂。总而言之,是压在朕心中的一个大石总算要落地,一直担忧的事总算能得到彻底的解决了。&rdo;崇熙帝说着,一个不慎用力,手中的玉箸就裂成几段,掉到了地上。不知怎的,岑月就觉得从皇上那绷着的脸上看出了窘迫之色,装作没看见地将自己的玉箸放在皇上手边,然后又另拿了一双为皇上布菜,边说着话:&ldo;听上去的确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可惜我不知晓,未有准备些更好的膳食来为皇上祝贺一番。&rdo;&ldo;庆祝还为时过早,这不过是刚开始而已。&rdo;崇熙帝见她如此说,忽想到什么,心中那点喜悦忽然消散,如今还没有真正将云家定罪拿下,朝堂更是尚谈不上牢牢掌握于手中,先前还有一堆事未能查明幕后之人,他就在这高兴,着实可笑!皇上这么快就恢复冷静,岑月在心底暗暗点头,不愧是身为帝王之人,自己话中暗藏的意思,他一下就想到了,而且看样子还在思索旁的东西。用完膳,两人携着手在灵犀宫附近走了走,一刻钟后就回了内殿,去看看安安和伊伊睡醒没。两个小家伙应当是刚醒不久,清芽和老嬷嬷正带他们去奶娘那边喝完奶回来,看着安安伊伊黑眼珠滴溜溜地转,一见到他们二人就&ldo;啊啊啊&rdo;地伸手要抱,尽管每次都这样,岑月依旧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抱过安安。至于伊伊,早就在皇上怀里了。&ldo;清如,去把那两身刚做好的小衣服拿来,本宫正好给他们比比看合不合身。&rdo;逗着他俩玩了一会,岑月忽然想起自己琢磨一个多月弄出来的衣服,便吩咐清如去取来。再过半月就是太后的寿辰了,这两身给安安伊伊的小衣服,可是自己准备的寿礼中的关键之一,当然要先提前看看合不合适,不然再晚点,也来不及做改动了。崇熙帝看着宫人取来的这两身怪模怪样的衣服,狠狠地皱了下眉,脸色怪异道:&ldo;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怎么能给他们穿?&rdo;&ldo;皇上,你不觉得这衣服很可爱吗?臣妾可是想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rdo;岑月故意不满地鼓着腮帮子道,&ldo;我翻了许多杂书,照着上头的老虎模样描出花样,然后跟清如他们一道,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出这样的衣服。要是安安和伊伊穿着,一定跟两只小虎一般,分外可爱。而且这还正好应和了太后的属相,到时候让他们陪着我一道去送寿礼,太后一定会很高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