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丫上全是雪,被压弯了枝头,整个侯府银装素裹,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李青踩着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往年这时候,三女都会堆雪人,今年却没有。
“呼~”
李青呼出一口热气,迅速凝结成白霜,随即消失不见,他伸出手,掌心朝上,一朵朵花飘落在掌心,很快融化,顷刻间就汇集了一汪清水。
“好快啊!”李青收回手,嘴角牵起一抹苦涩,满脸的落寞,喃喃低语:“长顺真是寂寞如雪。”
李青漫步在雪中,心中孤独寂寥。
风雪的寒无法影响他,但心中的凉,却让他倍感孤寂。
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肩膀、头顶,尽是积雪,他才醒过神。
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屋去,一个小丫鬟迈着小碎步匆匆上前,“老爷,管家说太子来了。”
“大过年的,他来干嘛?”李青嘀咕一句:“我知道了。”
前院客堂,朱瞻基正坐在椅子上搓手哈气,冻得跟孙子似的。
见李青过来,忍不住抱怨:“你这也太抠门了,家里连个炭盆儿都没有。”
“我又不在前院,摆它干嘛?”李青走到椅前坐下,“这大过年的,不宫里待着,在来我这儿做甚?”
朱瞻基说道:“过完这个年,海运就要正式开始了,江南市舶司,以及各地方官儿,一下子估计也应对不过来,我想去南方看看。”
“军队没问题了?”
“嗯。”
“你父皇的意思呢?”李青又问。
“已经征求了他的同意。”朱瞻基道:“父皇让你和我一起去。”
李青纳闷儿:“用得着我吗?”
“父皇是这样说的。”朱瞻基道,“他说海运一开,势必滋生腐败,尤其是在最初的时候;
此外,还有藩王、勋贵等复杂因素;
父皇是怕万一有人对我不利。”
李青好笑道:“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我也这么觉得。”朱瞻基无奈道,“但他这么安排,我能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现在我接管了军队,六部的意见相当大,为了避嫌,我只能带些厂卫过去,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先接手南京事务,顺便……肃清吏治。”
“原来是要搞事情啊!”李青笑了,“不过,南京也确实该搞搞事情了,自迁都以来,那里几乎成了三不管,官员腐败肯定严重,估计官绅勾结也不在少数,
开海在即,必须得先把这股邪风压下去。”
李青问:“什么时候动身?”
“正月初六。”
“成,没问题。”李青点头,“还有别的事儿吗?”
朱瞻基想了想,“父皇近些日子气色不太好,你给他开些滋补的药吧,内阁和六部的侍郎,大概要三月初才能回来,我们再一走,他就更忙了。”
“好。”李青起身道:“药不能乱开,得先诊病才能治病,我们进宫。”
~
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