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假的,
还是假的……
每一册上的字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印刷体,相同的字完全一模一样!
要知道,永乐大典可是无数书法大家,耗时数年才得以完本,每一个字都是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太宗规定只能用这种印刷式的字体来抄录,也万没可能所有人写的所有字都一般无二……
但凡识文断字,就能分辨出手写和印刷的区别!
这也是朱厚熜笃定永乐大典被人动了,他看的那两本是假的原因所在。
从最初的一册册检查,到后来的一排抽一册,再到最后的一个书架抽一册……
小半时辰后,朱厚熜的脸色都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非常难看!
这可是太宗皇帝的丰功伟绩啊!
那样的一个铁腕皇帝留下的鸿篇巨著都有人敢染指,甚至整个全部调了包,这是何等的泼天胆子?
不,这不仅是对太宗一人的不敬,更是对全体大明皇帝的侮辱。
“他们竟狂悖到这种地步了吗……”朱厚熜空前狂怒,同时,这也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皇权的权威性。
难道我大明皇帝,都这般落魄了?
对太宗皇帝,朱厚熜有种特殊的情感。
一来,他也是燕王这一脉,二来,他也是小宗入大宗。
太宗不仅是他的祖宗,也是他的偶像,朱厚熜可是立志要做太宗第二,如今如此……他如何不怒。
张永面色苍白,冷汗涔涔,越看越心惊,这怎么……
全是假的啊?
完了,完球了……
大暑的天,张永却如坠冰窟,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不用看了,没一本是真的!
万余册的大典,哪怕是一册翻一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可连续小半时辰都没翻到一本手写的,无疑证明了张永的猜测。
噗通!
张永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万念俱灰……
与此同时,朱厚熜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几乎怒发冲冠……
“张永!”
“奴婢……皇上你听奴婢解释,奴婢……”张永倏地情急生智,忙道,“皇上,这事儿有古怪。”
全他娘调了包,傻子也知道有古怪……朱厚熜险些破防,咬牙道:“朕给你解释的机会,说!”
张永咽了咽唾沫,讪讪称是:“皇上你想,永乐大典可不是一册两册,它足足万余册啊,就是让人偷,这也是个非常庞大的工程啊,何况,这里可是皇宫,皇宫啊!”
被他这么一说,朱厚熜稍稍冷静了些,“继续说下去。”
张永点头,心下稍稍放松了些,脑袋瓜也活络许多,沉吟道:
“永乐大典是太宗皇帝的丰功伟绩之一,后继之君莫不爱惜,听说直到宪宗皇帝,奉天殿的御案上都还保留两本永乐大典,供皇帝随时翻阅……”
张永说道:“总不能还有人能潜入奉天殿,去偷御案上的大典吧?”
朱厚熜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在奉天殿偷东西,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张永分析道,“奴婢以为,历代先帝可能都知道大典非正本,而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