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没有燃灯,四下一片漆黑。
容因掏出火折子,吹亮,走到桌案边。
上面空荡荡的。
先前堆放的那摞东西如今尚在她房中。
那时前些日子祁昼明在府里养病时,她命人收走的。
指腹在冰凉的桌面上轻揩了下,上面没有半分灰尘。
负责打扫书房的家仆一直尽职尽责,不敢懈怠。
也因此,这里干净得连半点他曾待过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指印,也没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龙脑香。
清冷,荒凉。
容因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写好的和离书。
展开,平铺在桌上。
为免丢失,她特地找足了四把镇尺压在边角。
最后再看一眼上面的字迹,她咬牙,忍着泪,转身向外走去。
“嘭。”
脚尖一痛,紧接着是她不慎踢到桌角的闷响。
似乎就是这一下,将她眼中强忍着的泪撞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小珍珠接二连三从柔美的桃腮上滚落,濡湿衣襟。
好疼。
只是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更疼一些。
甚至都分不清,究竟是因什么而疼。
可不等她揩干泪,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奇异的声响。
她下意识循着声音找去,才发现桌案右下方,原本她以为是一整块木料的地方,竟缓缓敞开了一处孔洞。
容因眉心一跳。
藏匿得如此隐秘,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祁昼明这样小心?
她蹲下身来。
黑黢黢的孔洞中,摆放着一个漆红雕花木匣。
匣子精致好看,像是被精挑细选选中的。
犹豫片刻,容因将木匣拿了出来。
却惊异地发现,匣子上挂着一把机关铜锁。
锁上五个转轮,每个转轮上都刻着四个字,似乎能拼凑成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