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后都会乖乖听她话的意思吗?
祁昼明这个人,从来不轻易许诺,但答应旁人的事总能做得分毫不差。
且他骨子里十分倨傲,不肯向人低头。
如今却对她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告诉她,她在他心里的分量是不同的?
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今后也不必再在他面前谨小慎微、装乖卖笑,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真实的念头?
心像被泡进了一整罐甜浆里。
她不自觉笑起来,漂亮的眸子眯起,像两道弯弯的小月亮。
男人觑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瞳仁里染上笑。
先前她质问他,同她是什么关系,就来管她。
那时他答不上。
但如今却想明白了。
只希望小姑娘能听懂。
既然她不愿意被他管束,那今后便都由她来管束他。
她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只会是对的。
不知是不是前次受伤时,容因给他端去的那一碗又一碗补汤起了作用,总之祁昼明这一夜没有烧起高热来。
只是身上一直微微发烫。
天泛起乌青色时,祁昼明将怀里的小姑娘唤了起来。
许是累极,昨夜她后来坐在火堆边睡着了。
小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似的,却愣是没有醒。
火堆旁边虽然温暖,却不安全。
衣裳早就烘干,两人都穿上了衣衫。
祁昼明忍着伤口钻心的痛,从地上站起来,将小姑娘抱起来,又坐回到石像边。
看着小姑娘娇憨的睡颜,他坏心地捏了把她颊边的软肉。
果然惹的她“咕哝”一声,不悦地摇头。
他轻笑一声,盯着那张白嫩的小脸,看了半晌。
才阖上双眼。
“叫我做什么?你不走吗?”
容因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两人此刻身在何处。
往日里醒来时他多半都已经走了,但从来不会将她吵醒。
像今日这般刻意唤醒她,还是第一次。
容因下意识觉得,他约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自己说。
谁知那人却唇角微勾:“走,当然要走。只是我怎么忍心,丢下我这么好看的小夫人。若是弄没了,可就不知道要上哪儿找喽。”
容因让他说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扭头去看那扇破败的木门。
“外头雨停了?”
“停了”,祁昼明漫不经心地道,“怎么,夫人不愿意走,是舍不得同我独处的机会,想要在此处多待一阵子?”
“也不是不行。”
容因无语地凝他一眼,果断从他怀里站起身。
皮笑肉不笑地道:“大人怕不是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若您不怕死,我大可一直待在这儿陪着您,您想待多久我便陪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