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让他们见一见小鬼也好。”禾晔的神情一滞,抬眸看向他,对上男人染了深意的黑眸。-晚上八点,天色彻底沉下来。三个男人蹲在‘了凡尘’纸扎店对面,其中一个长相中等,打扮时尚的青年忍不住骂道:“艹,这姓禾的也太大腕了,这都躲一整天了,还不出现?”他侧头望向左边正在埋头吃盒饭的朋友:“章程,你不是说他晚上在纸扎店里直播吗?”被叫章程的人点头:“是啊,我经常看禾老板的直播,背景就是在纸扎店里面。”青年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不满道:“这都八点零九了,也没见人呐。”章程道:“禾老板都是九点准时直播,这还有一个小时呢,你急什么。”青年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巷子,道:“我是担心他不来,让我们白等几个小时。”章程不太确定道:“应该不能吧。”他说着往嘴里扒拉几口饭,一边咀嚼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白兔app查看‘了凡尘’禾老板的主页。“没有挂请假条,今晚应该会直播的。”青年右边的男生有点犹豫道:“瑞恒,要不然我们走吧,我总觉得这样不好,禾老板不喜欢被蹲守,就算等会他来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拍到什么。”陈瑞恒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咱们大老远赶过来,总不能连人面都没见到就走。”右边的青年皱眉,左右环视了下空荡荡的巷子:“可是你看这里除了我们,根本没其他人。”陈瑞恒:“那是因为他们都还没赶过来呢。”“我们下午一看到热搜就马上开车赶了过来,他们外省的还要订车票乱七八糟的,你等明天来了,看人少不少。”章程小声嘟囔:“可是禾老板之前说过,他不喜欢被人堵在店门口。”“啧。”陈瑞恒不耐烦地骂道:“你踏马脑子有病吧,我们三个是他的粉丝,知道自己的偶像竟然帮警察破获这么大一桩凶杀案,我们抱着崇拜的心理过来看看他,不行吗?”“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空手来的。”他说着,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两箱水果、牛奶。章程依旧不情愿道:“但我感觉禾老板不会同意……”话没说完,就被陈瑞恒不耐烦地打断:“章程,你行不行啊,怎么每次都是你打退堂鼓,现在禾老板的人气多高你看不到吗,咱们是视频博主,不紧跟热点,谁愿意看咱们,还是说你这张脸能涨粉?”“咱仨开车三百多公里,花了将近四个小时,结果来这里看看店门就走了?”“咱们的时间、油钱、还有刚刚吃得饭钱,难道就这么打水漂了?”章程被骂的抬不起头,端着一次性餐具,不好意思再往嘴里扒饭:“对不起。”右边青年打圆场道:“行了,来都来了,章程你别有那么大压力,咱们过来就是想找禾老板卜一卦,顺便拍两个视频,等会不管他帮咱们三个谁卜卦,另外两个都记得掏出手机录素材。”这番话让陈瑞恒的火气消了一些,对同伴说话的语气也稍微缓和:“章程,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可想吃短视频博主这碗饭就要舍得开面子,禾老板他都那么红了,帮咱们这些小博主拍一两个视频都是顺手的事儿,又不能少他一两块肉。”章程被训的低着头不说话。陈瑞恒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有些烦躁,站起身走到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正打算送入口中点燃,身体突然打了个冷颤:“啊啾——”他猛地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小声埋怨:“这么冷的天,咱们在店门口等他几个小时,要是不帮咱们拍点素材,我估计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他说完衔住烟头,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陈瑞恒深吸了一口,让烟侵入肺中,闭上嘴,再从鼻腔里喷出。这一过程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等他夹着烟重新往嘴里送时,瞥见手上的烟竟然燃烧过半。他惊诧地喊道:我去,这烟是假的吧,怎么烧得这么快?”就在他说话间,一根烟已经燃烧大半。
“章程、老罗你们快看!”他将手上的烟举起,让两人看过来。剩下的一小截烟就在三人的注视下快速燃尽。被叫老罗的男生惊呼:“卧槽,你这里面塞的是纸吧!”话音未落,一根烟燃到了烟头,蓦地亮了下,随后快速熄灭。陈瑞恒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重新抽出一根点燃。然后三人又眼睁睁地看着一整根烟快速烧尽,整个时间连一分钟都没有。老罗肯定道:“你就是买到假烟了。”陈瑞恒皱眉:“不能吧,我是在家门口的便利店买的,我经常在他家买烟,怎么可能会假。”老罗问:“那这种情况你怎么解释。”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一边点燃一边说道:“正常的烟怎么可能烧那么……”他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里。因为他刚刚点燃的烟,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燃烧着。“艹!”三人都已经五年以上的抽烟史,还是程接话道:“可能是被风吹的吧,我感觉太阳一下山,这巷子里的温度立马下来了,这会儿冷的我都忍不住打哆嗦。”他的解释却没能说服其他两人。陈瑞恒与老罗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就在他们沉默之际,一道哒、哒、哒的声音倏然响起。三人下意识朝声音源头望去。声音是巷子里面传出来的,这巷子只有三盏路灯,在巷口到纸扎店之间。从纸扎店再往里,就是漆黑一片。三人为了省电,只用了一部手机照明。只不过这巷子里太黑了,手机只能照亮一平方不到的地方,听到声响,陈瑞恒下意识拿起放在牛奶箱子上的手机照过去,疑惑问道:“谁?”回答他的依旧是哒、哒、哒敲击地面的声音。他再次问道:“谁啊,谁在那儿?”“你们是谁啊?”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随着敲击声越来越重,一个穿着红色褂子的老大爷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这么晚了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老大爷拄着拐杖,停在他们不远处。“我们来这里找人。”陈瑞恒指了指对面。老大爷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紧闭的店门,恍然道:“哦,你们来找禾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