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道人反问,顿时让这位将军被噎住了。“是啊,你有战争号角在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顾忌……”“嗯,陆老道有神器。”“现在的这个年代,谁看过神器?”这位梅道人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显得有几分过于放松了,好像看什么都很无所谓的,除了个性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身上有着那件堪称是恐怖的物件了。至于能不能比得上神器呢?这谁也说不准。一般来说,神器最强,位于神器最顶端的,也可以说在神器之上的,就只有五件镇国神器。镇国神器,在宗教徒的眼中,不管是哪个宗教,还有可另外一个他们更愿意称呼的名称:天神器。天神器,顾名思义,是天神的兵器。这个天神,一般认为,一是天上的神仙,二是说明了神的位格,天神,代表着天。当然嘛,也只是一说,在帝国军的评估中,具体指向是主神,而所谓代表着天,在帝国军的理解中,是这些宗教徒不管怎么样都很难彻底洗净的宗教迷信。宗教迷信,不管是哪个宗教,都沾有一点,就是最追求最讲究潇洒自由的道教,都很难幸免。曾经在帝国军里面有位强大之极的老将军,说过这样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如果这些宗教里的强者可以彻底地杜绝宗教迷信,那才能真正地接近他们信奉的神。这样的话,还有后边的一句,疑是,是有后边的一句的。而在若干年之后,由另一位同样强大之极的老将军,试着补充了:而他们如果真的能彻底杜绝宗教迷信,那么,他们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宗教徒,而一个没有丝毫信仰的信众,甚至是,不是一个虔诚之极的信徒,是不可能走进神所在的天国的。这是,一个悖论?宗教信仰,不等于宗教迷信,但是一点都不沾染宗教迷信的宗教信仰,那在现实生活中,也不可能存在。不多不少的,都沾染有一点。这是一个悖论。在所有对这两句话的解读中,这是最被人认可的一句。可是,如果只是一个嘲讽,那岂不是有点重要性不足?可是,很多人都对第一句话,很在意。起码就他所知,在帝国军内部是这样,在张家里,也有着这样的氛围。大家都不等闲视之。“是啊,掌教就说过,陆老道身怀神器,谁都不怕。”“就是那三位道人,都很忌惮陆老道。”“陆老道,不是因为有神器那么简单的……”“神器固然难得,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陆老道身上的那一件神器……”“关键是,现在神器被天地压制,不是特别的时刻,很难真正唤醒神器的……”“而陆老前辈,却能够随身携带在旁边,长时间御使,这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不怕被神器抽干了元气么?”这是他的疑问,也是道教内其他高道的疑惑,谁也摸不明白里面的奥妙。“你见识过神器?”青羊宫里面有没有神器,这一点,应该是谁也不确定吧?神器,毕竟不一般,神器是怎么锻造出来的,至今都不清楚。不甚清楚。只有一个最粗浅的解释:神器是神的武器。这玩意,不就等于没说?基本上,大家都当耳边风了。这样的说法,只有那些最低阶的修行者才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衷。“当然,青羊宫要是没有神器,怎么能令武当都敬三分?”“要知道,武当的那位老祖宗,可是极为恐怖的。”“杨仕龙坐镇地下宫殿,手执神器,在散发着岁月气息的青铜古城遗址里,可以抵挡任何的威胁。”青羊宫的崛起,一定程度让整个道教为之欣喜若狂,当然,对于道教里的大宗派而言,是个喜忧参半的事。“哼哼……”“敬三分?”“哼,我看是怕三分。”“任何?”“包括帝国军?”冷笑了几下,帝国军将军的这个话里,有谦虚有自傲。“唉……”“应当是,不包括帝国军吧?”“不说,当年剿灭龙虎山,应该,太祖皇帝也出手了吧?”道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够准确。“都几百年前的事了。”“谁还知道那种陈年旧事?”“况且,凡是涉及到皇帝的人和事,都被严格保密的。”“就是张家知道,也不可能让我知道。”道人的心思,他略摸猜到几分,想要打听皇帝的秘闻,他一个小小的中将,那是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嗯?”“皇帝的一切,都不让外人知晓了吗?”道人并不掩饰失望,没想到是这样遥远,已经过去很长时间,竟然还是一个禁忌。如果连帝国军的一位中将都难以得知只言片语的话,那么,能了解那些旧日往事的,还能有谁?“兹事体大,毕竟事关着最强大力量的来源之秘。”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你说,你那号角声,还有多久才能发挥作用?”说着,抬眼看了眼那视野尽头的山脉,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上,有着更为高耸的五座冲天奇峰,上下相较对比,将底下连绵万里仿佛无尽的山脉,衬托得像低矮山丘一般,如果从高空上俯瞰,高度足够高的话,那这样的观感会更加强烈。反之则亦然,底下连绵不绝的山脉,同样将上边的五座山脉,衬托得硕大无比。“哦,你很心急?”“不用担心,虽然贫道也没见识过,但是,不用担心。”“这种东西,就是禁忌封印物,也不遑多让了……”“贫道身上揣着这青铜器,天天都要发恶梦啊……”“贫道在漩照的时候,就已经很少睡觉了啊……”“更不用说,还要做梦了……”“做梦,也几乎全都是恶梦。”“总有一种感觉,贫道以后会成为梦中的一部分。”“恶梦的一部分。”侧眼望去,道人的神色对随之出现了些许的变化,看上去,似乎,还心有余悸似的……装出来的?装别的,还可以,装这个,那姿态也摆得太低了吧?梅道人的脾性,似乎不怎么干得出这样的事……“这还只是个青铜器啊……”“那些传闻中,被封印在光明教的圣殿的禁忌之物,应该还要恐怖?”很自然,联想到了那些封印物,不过,即便是帝国军都很难详尽地了解到具体的情况,因为,现在的封印物,无论是在范围上的东南西北四个主要大陆,还是理念各异的各大宗教,都已经将各自的封印物交给光明教看管了,而光明教,威势是一点不小。“必然要更恐怖!”“只是青铜器都会给人这样的反应……”“看来,这个时代,太强大的力量,即便躲开了天地的压制,也会有不祥生出……”“总是难以避免……”“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祥啊……这一点,总归是让人感到忌惮。感到忌惮啊……所谓的不祥,自然就不是好事了……但是,是什么样的坏事?却又是很难估计的……因为,这都几乎是跟诅咒一样,可以纠缠在血脉里面的。但跟诅咒不一样的,是这种不祥,比诅咒要来得更防不胜防。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某种报应可能更加贴切一些,在因果报应的理论下,在时间的后世,对时间的前端的一个回应。但是,给人的感觉,要更为惊恐。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但是有一个说法还流传甚广。不祥,总是能够引起整个庞大命运的显现的。但是对这句话的解读,除了那少数人之外,其他人几乎都一头雾水。而他就知道,张家的家主对这一点是有直观感应的。张家的家主就亲口说过,张家,已然是触发了不祥。具体是什么,当然没有下文,只留下一些想象,让听到的人自发联想的想象,但也是满是荒诞和恐怖意味的想象。“就是因为这个,武当就总是避着你们青羊宫?”“不愿意轻易引起冲突?”“梅道人,你别告诉我,因为你们青羊宫足够强,是杨仕龙足够强,才能吓住武当?”“你们青羊宫确实可以说是足够强,但吓不住武当,更吓不住帝国军。”“但不管是武当,还是帝国军,似乎都敬你们三分……”“感觉上,就是怕你们三分一样……”顿了顿后,直视道人的眼睛,很沉重地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自然不会有期待,不会期待对方会给出答案。“是因为什么?”自然不会是有答案。“你刚才不是已经给出了答案了吗?”“御书房啊……”“杨仕龙可以进出御书房。”貌似很诧异,道人看着这位帝国军将军,脸上的那点笑意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就跟对方的脸上一样的神色,沉重。“这是一个理由。”“但只是表面的理由而已。”“这一点,可以说明帝国军的态度,单凭这一点,可以让帝国军那些强势而彪悍的上将,对杨仕龙笑脸相迎……”“但是,你知道,这解释不了武当的态度……”“武当,很忌惮,很忌惮杨仕龙……”“那个态度,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忌惮,很忌惮,不说是,是怕冲撞到杨仕龙……”“就感觉,杨仕龙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场就是一静,四目相对,沉重感霎时攀升到极点。“他们在忌惮杨仕龙什么?”:()龙虎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