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父亲儿子看到自己的女儿妈妈被一个老禽兽侮辱侵犯能无动于衷?那个老禽兽还是她名义上的公公,说出去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丑事。
画面中的女人因为拼命反抗,被狠狠扇了几个巴掌,腹部也被踹了好几脚,最后被逼到墙边,绝望中从窗户一跃而下。
视频结束在屏幕上施暴者一阵愕然后惊慌失措往楼下跑去的背影,画面终止,邝老爷子的骂声还不绝于耳。
宁牵抬眼看向身后的路桓则,感觉喉咙似乎被千斤的棉花堵住。
不知道这些事情之前,他能想到许许多多安慰路桓则的办法,可看完视频,他只觉得此刻面对屋内这两位受害者的至亲,什么宽慰的话都是苍白的。
邝老爷子一边骂,一边颤颤巍巍站起身朝书柜走去,然后打开了一个柜门,取出一个盒子。
宁牵看到邝老爷子从盒子拿出一把精致的看起来是收藏用的古典手枪就要往外走去,眼皮一跳,刚要前去制止,路桓则已经先他一步夺下了手枪,把老人又按回了椅子上。
“你是要阻止我去杀了那个老畜生?!”邝老爷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怒道。
“为了杀一个畜生,再赔上你的一条命?要杀一个人何其容易,但杀了他,他做下的恶事就此长埋地下,此后再提起他,他反倒成了受害人,这就是你要为我母亲伸张的正义?”路桓则看着邝老爷子,就像在看昨天的自己。
昨晚在阳台抽烟期间,他脑内甚至已经拟出了十几个杀了路名伟的方案,要不是宁牵及时出现安抚住他的情绪,让他想起自己现在还有牵挂的人,他今天可能都不会来找邝老爷子,直接就杀上路家的门去了。
邝老爷子刚刚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被路桓则猛地刺激了一下,理智也逐渐回笼了几分。
等自己彻底冷静下来,邝老爷子才开口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这段视频送到警局。”
这句话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瞬。
这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虽然他们都知道路桓则的母亲是无辜的受害人,可这样的事情一旦公布出去,在口耳相传中难免会被添油加醋,受害人的形象也会变得污浊不堪。
路桓则的犹豫也来自于此,他想要为母亲伸张正义,可不想因此让母亲的魂灵得不到安宁。
没想到邝老爷子下一秒就说道:“那就送。”
路桓则有些讶异地看向邝老爷子。
“你在害怕什么?我的女儿什么样我最清楚,她行得端坐得直,这件事都是老畜生造下的孽,难道还有我们怕了老畜生的道理不成?我倒要看看谁敢嚼舌根编排我女儿一个字的不是!”邝老爷子说着又看向路桓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要记住,你身后永远有邝家。”
路桓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话来到嘴边,最后只剩下一个“好”字。
外孙第一次没有抵触自己的帮助,邝老爷子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道:“你这个孩子就是太要强,宁愿去找外人合作,也不愿意跟家里人通个气,你是我亲生外孙,我还能害你不成吗?”
对此,路桓则不置可否。
邝老爷子取下老花镜,抹了抹眼睛又说道:“我知道你怨我以前不管你们母子,所以打小就和邝家不亲厚,这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母亲置气,反倒害得你们母子被路家欺凌成这样。”
当年路桓则的母亲要嫁入路家,邝老爷子是极力反对的,为此还赌气和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他原本以为女儿过一段时间就会服软,可却一直没能等来女儿回娘家,他生气之下便通知家里人都不许管她的事,哪能想到这让路家钻到了空子,就这么让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女儿被欺凌至死。
他听到小女儿死讯的时候,路家早已瞒着他们,把人给草草火化下葬了。那时候路桓则还很小,又从来没见过邝家人,只能独自小小一个人陪着妈妈被安葬于地下的过程,根本顾不上查出妈妈去世的蹊跷,要不是这个监控视频被送到他手上,这段真相或许就此长眠地下。
“这个视频是谁给你的?”邝老爷子又问道。
“我那个三叔路正礼的秘书。”
路桓则把路正礼想用这个来交易换取他放过他和他儿子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