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对方是个姑娘,否则上次在羯人阵营接应,她怎么死活不让他帮忙医治箭伤。
相比之下,松钗落落大方,笑着将李爻的手书递上,没有说话。
“统制,”正这时,前锋营统领来报,“经点查,主寨山匪头领三人,军师四人,匪徒按江湖规制分有堂主、香主,名册齐算共七千三百二十八名,现收押五千余,临山的分寨也已经被鲁将军拿下,正在点查人数。但……初步搜掠,未见郑大人踪迹。”
花信风皱眉:“嚯,人还挺多,把头领和军师押上来。”
前锋营依令押来七人。
这七位年龄、性别皆不同。
“前几日你们掳掠朝廷命官,将人交出来。”李爻那扣黑锅的手段,只有景平和松钗知道,花信风只在尽忠职守。
“呸,狗官!”络腮胡子山匪骂道,“我们不曾掳掠官员,你们要来找茬,何必空编名头?”
花信风眉角一收,看向松钗,想问他李爻有没有什么话带过来。
却见她眼神总在个四十来岁的狗头军师身上打转。
“先生认识他么?”花信风问。
松钗未答,那军师先冷笑起来:“我说怎么无端被官府找麻烦,原来是你这妖孽苟活于世,与官军勾搭成奸,来寻旧恨。”
松钗脸色变了。
他虽然没有易容,但模样与十几年前大不相同。
他难放旧念,只想来默默看一眼,没想到见面就被“故人”认出来了。
妖怪
“陈丰哥哥,我查到你或许在这。原来真的在……”
松钗迟疑,他想向那人走过去,却被对方刀子一样的眼神盯得寸步难前。
“我一直在找你,你辗转流离,还是回到家乡……”
“家乡?”名叫陈丰的山匪冷笑,“拜你所赐,家早就烧成灰了,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心软救你……”
花信风听了几句,感觉二人的对话中或许暗藏着松钗隐遁避役司的因果。
眼下人多口杂,他向亲兵打了个眼色。
那小亲兵跟他多年极聪明,抄起桌上破布,两步到陈丰面前,把布条子往人嘴上一勒,陈丰顿时说不出话了。
“将军……”松钗惊骇,想求情。
花信风抬手止音:“眼下公务要紧,你们私交叙话,另择他处。”他说罢示意,两名士兵将陈丰架起来,出了正堂。
花信风又向松钗做手势:请便。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内里自有细心温柔,事关松钗过往,看那陈丰不大好相与,一会儿要是嚷嚷出什么,闹得人尽皆知哪儿行?
松钗感激地看他一眼,跟出门了。
这之后,花信风着人把山贼审了一溜够,软硬兼施,用上足以将人“屈打成招”的手段,依旧没得到靠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