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适时大声道:“康南王在此,有何诉求,上前来说!”
那人目光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不明白李爻如何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几乎同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着马蹄响迅速迫近。
又来了官军。
街市四面八方被彻底围住。
李爻登高看得远,见领头的是内侍庭禁卫总管铎戌和禁军上将。
显然,那二人也看见他了。
铎戌在鄯庸关被先安殿的老太监算计,丢失政令,回到都城赵晟没跟他计较。
他向李爻遥遥行礼,而后二话不说,尖声大喝:“暴民乱社稷,全都拿下!死活不论!”
一句话像炮弹轰在水里。
人浪翻涌,大乱顿时重掀。
没人愿意死活不论,本已控制住的事态急转直下。老百姓们吓坏了,四散奔逃,推搡拉扯,眨眼的功夫,李爻眼皮子底下已有四五人被挤倒。
李爻暴怒撞头,可眼下通天的嗓门也喊不出两米远。
他向右卫将军大吼:“带人护住老幼!”话音落,腾身而起,在廊檐上飒踏而过,一路去追刚才的“庄稼汉子”。
那人果然不同于寻常乱民,毫不犹豫夺路而逃,趁乱拐进小巷子,却不穿巷而出,轻车熟路拐进小院,闪身进屋。
李爻看得清清楚楚,自墙上跃下,脚步轻盈,也推门跟进去。
门打开的瞬间,寒光扑面而来。
李爻心有防备,侧身躲过,刀锋惊掠之下银发飞扬。庄稼汉一刀劈空不罢休,晃眼看见李爻左手缠着绷带,专向他左侧进攻。
招式凌厉,不是俗手。
但寻常武人怎能敌过尸山血海中炼出的将军。
李爻面色随意,右手角度刁钻,一招扣住对方手腕,巧劲一扭,带得那人直臂丢刀,同时他猛抬膝盖——
“嗷——”一声惨嚎,庄稼汉手肘被李爻一膝顶折,反向打出个弧度。
他疼得冷汗直流:“官军怎可对劳苦百姓下手!”
李爻拽着他的手端详,笑道:“哥们儿整日下地劳作,这手可白细得很,有何驻颜秘术,不如告诉我。卖出好价钱咱俩平分,如何?”
他还有闲心消遣对方,玩笑一句之后,脸色骤冷。
“你受何人指使老实交代,否则让你知道什么叫‘只要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那人猛喘两口,死鱼眼盯视李爻须臾,眼神陡然凛寒。
李爻左手好得差不多了,出手如电,一把卡住对方脖子将人狠抵在墙上,右手扣住敌人下颌一带,那人登时颌骨脱臼,嘴合不上了。他臼齿后面有个乌黑的洞,藏于齿间的剧毒蜡封已经被启开。
千钧之际,自戕被李爻打断。
眼下他胳膊断了,嘴也合不上,眼睛冒火,“呵呵”地咆哮,想咬人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