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依密诏继位。”
登位诏书?
若赵晟被宫妃联手偷袭导致昏迷,不可能在这之后还能写下诏书。
“诏书什么时候写下的?拿出来!”
“大、大殿下离开都城前夜就写好了,”老太监颤声道,“没……没在老奴手里……”
辰王手上用力,匕首割破了老太监的脖子,渗出的血给锋利的刃口抹上殷红。同时,一股骚臭味道漫散在床帐中。
老太监竟然给吓尿了。
辰王双眉压了眼睛,他留在都城的眼线并没探到风声,老太监又“招供”太轻易,他不敢全信。
而此事的微妙也在于此,老太监忠于先帝,或许是豁出命演这一出向他故布迷阵。
但无论答案“是”或“否”,都能说明一个问题——
赵晟早有所动作,密立诏书、朝上装疯、召皇子还朝……
他不能静观其变了,哪怕对方使诈,他都不能放赵岐走。
野心已经暴于阳光下,他只身留在信安,是白等着皇上一道令下,将他围困致死。
得动手,趁李爻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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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黄骁收到密信,带人将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道影子避过驿馆内所以哨岗,闪身进入大皇子的房间。
屋里燃着香,安闲静谧。小侍累了,趴在外间桌上冲盹儿,迷迷糊糊觉得脖子后面一紧,便彻底睡死了。
床前,皇子面向里躺着,背后伤口严重,衣裳沾着洇干的血迹。
影子几步到床边,站定没再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辰王殿下犹豫什么?尚有不忍?还是有话要说?”床上人先不耐烦了。
影子当然是辰王,大惊之后很快冷静下来,没说话。
床上那人披头散发地爬起来,揉着脑袋中气不足:“殿下既想窃国,又想要名正言顺吗?”
辰王愣了:“你是谁!”
那人抬头,发丝间露出一张辰王没见过的脸,白净、惨淡、好看得雌雄莫辩。
“是啊,辰王伯不明白鱼与熊掌难兼得吗?”
赵岐好生生站在门边,安然无恙,问得轻巧。
“是秦先生替我去了羯,您下午探伤所见,也是他。”
辰王闪念便知遇到易容高手了。
是圈套。
他来不及捋细节,身形一晃,手同鹰爪袭向赵岐。
就在这时,房间暗角处人影一晃,刀锋返冷光,晃了辰王的眼睛。
“呼”地破风声,寒光未散,戾气已逼至。辰王撤步,冷刃紧随,眨眼功夫逼得他收招跃开——女儿赵依,持匕首护在赵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