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烦躁:“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和哥哥就战死沙场,那个时候,母亲是跟着一起去的,也是一起在棺木里躺着回来的,他们都在盛家的祖林里。如今……”
“所以,冷静下来,慢慢甄别,若是真的,后面有阴谋,而且这个阴谋持续了很多年,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做的一个局!”
景廷的声音低低的,平静而且冷静的,让盛长歌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
心里的惊涛骇浪之后,竟然莫名的有点虚脱感。
她对父母兄长是没有记忆的。
父亲驻守凉州城,她生在凉州城。七八个月的时候,凉州城被围,援军未到,父母兄长都战死,盛家军几乎消耗殆尽,才等到援军到来。
和八个月大的她一起回京城的是三具棺木。
那个时候,爷爷一夜发须皆白,是要带着她,带着棺木辞官归乡的。
慕刚不允,强留下,并且封了她当世子。
从来没有任何人怀疑,棺木里躺着的不是她的家人。
盛长歌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如果父亲和哥哥的死都是有问题的,那么母亲出了事,也是有可能的。
盛长歌的脑子里思绪纷乱,她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景廷陪着她坐了一会,叹了口气:“静下心来,慕绯烟的生母一定知道!”
盛长歌猛地站起来,是啊,那个美妇人知道,她一定知道!
“等一下,那个圆球应该还没走!”景廷按住盛长歌,她的手冰冷,并且微微颤抖。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我让人去看佛堂那位了,医术顶尖,你放心!”
盛长歌目光焦灼的盯着外面,没有留意到景廷的动作。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于盛长歌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听到声音,景廷动了。
景廷抓住盛长歌从窗口跃了出去,身形在夜色里闪了几下,人已经在一个院子的外面。。
院子里灯火通明,但是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空气中都是弥漫的血腥味。
景廷和盛长歌走进院子,就看到那几个老嬷嬷都躺在地上的血泊里,没有半点气息。
屋子里传来呻吟声,盛长歌悄无声息的上前,只见那美妇人浑身血迹,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
圆球果然是动手了!
“去吧!”景廷守在外面,对着盛长歌说道。
盛长歌推开虚掩着的门,慢慢的走到床榻边。
那美妇人没有回头看,只是气息微微的抓起一边的被子盖在身上,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怎么,王爷还要看看我有没有死透?”
盛长歌没有出声,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为了一个女人,你发妻成了妾,你的女儿成了人尽可夫的破烂货,你舍弃了京城的荣华,在这穷乡僻壤这么些年,你允许她吃斋念佛祭奠亡人,她心里可有你半分?”
她的语调悲愤,带着哽咽:“为了她,你走了一条不归路,你为了得不到的贱人,你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我们这些眼里只有你的人,命如草芥,连给她提鞋就不配!”
“她是什么,她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从来不是你的,即便我死,即便我们都死,此生此世,那个女人都不可能是你的,你是空想,你的一切都是偷来的,都不是你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