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意识到,从见到白徽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吃东西。一天多的时间了,又还是个小孩,肯定该饿了。白徽目光殷殷地看着那青涩的果子,看起来很想直接一口咬上去。姜妤踌躇在原地一会,最终还是抵不过白徽的眼神,跑到树下准备摘那涩果子。再度重申,她好像真的很有当猴子的天赋。就那么一抓,一蹬,一爬,就上了树。轻松到让姜妤自己都愣了愣,转而没什么犹豫,摘了两个勉强能看过眼的果子揣兜里。也得亏现在附近没有别人,若是遭人看见树上凭空落下两个果子,铁定得吓死。姜妤带着果子小心再小心地跟在那两人身后,毕竟空中飞着果子,即便是化作人形的狐狸也得害怕吧。她忍不住乐观地想,说不准能把他们吓死,然后她就可以带着白徽逃了。不过这种想法太过天真,也很明显不会发生。白徽最后被丢到一间像是牢房一样存在的地方,只有半干不干的稻草放在地上,除此之外就是一个装着水的破碗。被丢进去后,那两人像是解脱了般,着急忙慌就走了。姜妤在外又等了一阵,确定不会再来人后才悄然走进去。进去时,白徽正像小动物一样埋着头喝着碗里的水。小小脸埋在碗后,只露出上半张疲乏倦怠的脸,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眼睛里木木的,仿佛万事万物不入眼。姜妤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觉着怪怪的。但还不等她想到白徽这种状态叫什么,埋头喝水的小孩就已经敏锐地抬起头,在看见半空中飘着的青果子时,手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没让任何人瞧见。转而又慢慢松开,尽量坐起来,“你来了吗?居然还给我带了果子,是知道我饿了吗?”不是他刚才一直在盯着这果子看吗?姜妤还是把果子递到了白徽跟前。白徽看着这果子,中等个头,青色外皮,一看就知道还没有成熟。他的笑容有些勉强。难道就吃这个?姜妤有些不懂他为什么不接,只是又默默把果子朝前放了放。其实她大概已经猜到自己理解错了,先前白徽也许不是在看果子,而是在看其他地方。不过她想着到底对方那么久没进食了,还是再试探一下他究竟吃不吃,实在不吃她再把果子拿出去就是了。白徽第二次没怎么犹豫,很快拿过两个果子,“谢谢你。”他咬了一口果子,才刚入口,就停止了咀嚼,面上有一瞬间的难看。但停顿一下,还是继续吃了几口,强行将果子吞咽进去。姜妤见状,瞬间就明白他这是被酸到了。见他已经咬完一个果子,还要强撑着去吃另一个果子时,连忙将其躲过,藏在身后。转而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他也看不见,倒有些犯傻。但白徽到底还是聪明的,一见到她这样,脸色又白了白,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嗫嚅着说,“我没有觉得不好吃。”他又仰起脸来,尽量让姜妤看见自己真诚的样子,“真的,没有难吃,不然我还可以再吃掉另一个。”说着,他就要上手来夺姜妤手上的果子。姜妤哪能真如他所愿,连忙向后退,一个躲闪不及,白徽径直撞上了她。“唔!”白徽揉着额头,却还要先来安慰姜妤,“你没事吧。”姜妤又避开了点,低头左右看时,正好没注意到白徽扭曲的表情。随后她拍了拍白徽的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也让他别再内疚了。白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歉疚道,“都怪我,不然你就不会有事了。”姜妤无奈地蹲下身,拉着白徽的手轻轻摇了摇,尽管知道对方听不见,还是开了口,“我没事的。”白徽的心一瞬跳的快了点。姜妤又把那枚青果子举起来,又摇了摇白徽的手,“别吃这个了。”她其实也觉着自己这样有点犯傻,和一个看不见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话的人交流。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这样做,也许是一天多没与人说话了,也有点觉着寂寞。她准备先退出去把果子丢了,结果刚松开白徽的手,对方就重新反握住她的手,像是有些着急,又像是有些紧张,攥得紧紧的。姜妤又有些无奈了,她握住白徽的手,点了点果子,又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去去就回来。白徽的手没有松开,姜妤有些纳闷,是没有意识到她的意思吗?她又试探着把手悄悄从白徽的手里挣扎开来,这一次白徽没有再反握住她,只是对着她笑了笑,“那记得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姜妤奇怪,自己只是出去丢个果子,又不会不回来了。似乎是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话不太对,着急忙慌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离开太久,我会害怕。”可怜的孩子。姜妤对于白徽的怜惜又更上一层楼。她走到外头准备把果子丢掉时,鬼使神差的,自己咬了一口。下一刻,有些愣住了。这果子不酸,是甜的,清脆可口,果香醇厚。虽然咀嚼到最后会有点略微的酸味,但绝对没有白徽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姜妤望了眼里面,其中还有个等着她的白徽。姜妤再度进去时,白徽还是恹恹地躺在地上,也许是稻草睡着不舒服,他只铺了薄薄一层。姜妤走到他跟前,他也没什么反应,微微阖着眼睑,只是到底没敢睡熟,一副很怯弱胆小的模样。连姜妤自己都开始怀疑,那个果子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她自己多疑了。说不准只是碰巧一颗果子酸点,一颗果子甜点。又再巧合一点,碰巧白徽运气差点,吃着酸果子了;她运气好点,拣着甜果子吃了。但好像一切都说不通顺。姜妤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杏眼略略垂下,第一次,起了想要试探白徽的心。:()穿成万人嫌,但人设是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