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不明所以,只感觉男人心,果真如海底针,半点都捉摸不透。卫长舒的失落去得很快,从怀中取出一支桃木簪子,模样极为精致,只是细看下来太过朴素。“我可以替你戴上吗?”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姜妤只以为这簪子是卫长舒买来的,毕竟这根簪子细看起下来做工精良,不过款式却像极了小摊上几文钱就能买上一根的木簪。但桃木的应该贵点,姜妤忍不住想。对上卫长舒那双满是她的眼睛,姜妤也就拒绝不了他说出的话。“你会梳头吗?会不会给我盘个不成样的发型啊?”姜妤有点担心。她之前第一次扎头发,只是简单的马尾辫,都梳到天边去了。而在这儿的发型肯定更复杂,也不知道卫长舒能不能弄好。但姜妤转念一想,哪怕再丑,也就丑一时了,索性便任由卫长舒折腾。宜春有眼力见,很快便取来一个铜镜照着自家姑娘与姑爷。卫长舒站在姜妤身后,因为过于高挑,便俯下身来。本是英气十足的五官,在镜中投影下却格外温柔。眉梢眼角都是认真,体贴而细致。姜妤以为再不济,卫长舒这种武将出身的也会不小心扯断头发,她都做好头皮刺痛的准备了。然而没有,卫长舒不仅手指灵巧挽了个精致的发型,从头到尾都没让姜妤感觉到痛。到最后,他轻巧地将那根桃木簪子插进姜妤鬓发间,目光流连下,十足的缱绻。姜妤仔细对着铜镜照了照,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起来,都是完美。姜妤不住惊叹,她是个手残党,对于手上功夫厉害的人总是向往。她忍不住夸奖,“你也太厉害了吧,长舒。”卫长舒笑快咧到耳根去了。几个丫鬟也是连连称赞——“姑爷太厉害了。”“这般手艺便是我都比不上。”“姑爷这么贴心,姑娘嫁过去便有的是福享了。”“姑爷这般贴心,也不知道给多少女子盘过头。”……最后一句话说得令人格外难受,在场几人或多或少都变了脸色。宜春狠狠拧了把说这话的怀冬,怀冬被掐地不住嘶气,临了还有些莫名和幽怨,稚嫩的脸上写满清澈的愚蠢。宜春气得险些想让自家姑娘将她拖出去打板子,这不就是在离间姑娘和姑爷的感情吗,好好一番温情场面生生被打断。然而她还来不及出声辩解,下一刻卫长舒充满正气的声音就响起。“没给别的女子梳过发,”他脸色很认真,“我府上有几个四五十岁的嬷嬷,我每日在她们头上练习。”卫长舒像是被淋湿的小狗般小心翼翼看着姜妤,“阿妤,我可是很守男德的。”姜妤忍俊,“好,你很守男德的。”卫长舒松了口气,又小声道,“这簪子也是我亲自刻的,上面还刻了你我的名字。”这下姜妤是真有些诧异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头上看着做工精良的簪子也是出自他的手。“我这好像也没有能回礼的。”姜妤下意识就想送些东西给卫长舒,就当还了。卫长舒摇头,“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妻,何必说回礼不回礼的。”姜妤却是惶恐,还在心中思量着应该拿什么东西还给卫长舒时,卫长舒身边跟着的人上前低语几句。就见他脸色一变,旋即有些歉意地看向姜妤,“阿妤,今日我还有事,恐怕不能继续了。”“你有急事你先去吧,你已经陪我够久了。”即便是得了姜妤这番话,卫长舒还是心有愧疚,在姜妤站起来的瞬间,迅速抱了一下她。不等姜妤反应,自己先红着耳根离开了。“他这……”姜妤指着卫长舒像是逃跑般的背影,不由失笑。怎么倒像是她轻薄了人家似的。“姑爷脸面薄。”宜春笑着接话,另外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重新定下的去往静安寺的日子是在三日后,姑娘可想想还要带什么,好让奴婢们准备好。”姜妤“啊”了声,思路也就迅速掠了过去。而这事,宜春停下望着怀冬不住蹙眉,这妮子平时憨笨,但惯会讨主子开心也便留在身边。可今日若非姑爷承诺的快,恐怕当真惹了两人嫌隙。她拉过怀冬,“姑娘之前不是说想要个秋千,正好你和今秋便留在府上,给姑娘打秋千。待我们回来,这秋千也该弄好了。”怀冬不满撅嘴,“我也想去。”“佛门清修之地,况且老爷夫人也是想着让几位姑娘一道积累善缘。带这么些个下人去,让人瞧了还以为咱们姑娘心不诚呢。”怀冬还是不高兴,“你和敛夏姐姐可以不去啊,正好给姑娘弄秋千。”宜春彻底沉了脸,她大怀冬许多,行事上早就成熟不少,扳起脸时也怪吓人的,“让你留在府上你便留着,你若不高兴,真想去别的地方。”“我便向姑娘求个恩典,把你贬去别的地方。”怀冬怕了,在姜妤这边,她是一等丫鬟,有自己的屋子,每月月钱也不少,各季都有新衣。也因着被姑娘看重,就连在外旁人对她也得是轻声细语的。“宜春姐姐,我错了,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她上前撒娇卖乖,一贯好用的伎俩在宜春面前却不起作用。宜春扫她一眼,“你如今也十六了,好好想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再让我听到有对姑娘不好的话,仔细你的皮!”待人走后,怀冬委屈到不行,刚想找自家姑娘哭诉,又对先前宜春的话心怀余悸。直到一旁有另外的小厮过路,瞧见她在小声啜泣,认出她的身份后,巴巴凑上前去。怀冬软着声音,“这位小哥,能烦请您帮我送封信到府外去吗?”小厮被美色晃了眼,自是连忙应下,等到送出府后,将这信交给一打扮考究的人后才心有疑惑。可准备再去找怀冬询问的夜晚,多饮了两杯酒,结果就这么生生掉入池里,直至第二天才被人打捞发现。:()穿成万人嫌,但人设是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