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巴牙没想到阿史那叶舍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出这种方法,原本还想着站在阿史那叶舍面前让他感受一下阶下之囚的滋味,此刻阿史那巴牙却只想尽快赶到乾天宫将他当场杀掉。“冲上去,冲垮他们!”阿史那巴牙举着马鞭的手哆嗦着,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道命令,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返回身边的阿史那林曲有所动作,顿时一怔。“阿史那林曲,你要违背我的命令?”阿史那巴牙看着阿史那林曲,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阿史那林曲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遵从了阿史那巴牙的命令,但他刚刚抽出刀下令进攻,他们的后方,一名塘马却匆匆赶了过来。“报!城外出现并州军司四万大军,中京四处城门皆落入他们手中!”阿史那巴牙闻言双眼一眯,还不等发作,就见又有一名塘马跑来。“报!打着拔延林德、卑失必之与卑失何力旗号的友军在宫门前反水,宫门失守!”阿史那巴牙身形一晃,几乎无法端坐在马上,他看着正在前方慢慢聚集起来的侍卫军,喘着粗气缓了片刻才喊道:“回转,将各军聚齐,重新攻击乾天宫!”阿史那林曲见阿史那巴牙要放弃冲击眼前的侍卫军残兵,转而想与主力汇合,连忙规劝道:“陛下不可!如今乾天宫近在咫尺,我军只需一次突击就能拿住阿史那叶舍,若是现在退了,我们再想攻过来就难了!”阿史那巴牙看着阿史那林曲说道:“若是我陷入乾天宫中,岂不是万事皆休?”阿史那林曲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劝,只得跟着阿史那巴牙的大纛回转。见到叛军缓缓后退,苍狗也长出了一口气,率残兵缓缓后退。率领两千骑与主力合兵一处后,阿史那巴牙发现自己的处境已经极为不妙。城外,已经占住城门的并州军司四万人正在源源不断涌向皇城,而宫门处,拔延林德、卑失必之与卑失何力的六千亲兵正死守宫门,阿史那巴牙派出的一万兵马被死死挡在了宫门内不得寸进。“报!并州军司先头五千骑已经进入宫门,我军久战,士卒疲敝,已经出现颓势,万夫长请求增派援兵!”阿史那巴牙左右权衡之后,仓促之下竟然下令分兵。“阿史那林曲,你率麾下的万人队增援宫门,我率两个万人队攻进乾天宫。”“是!陛下!”面对昏招频出的阿史那巴牙,阿史那林曲心中还在想方才侍卫军中齐声喊出的那些话,也不再劝阻,果断地率军转向宫门。宫门处,拔延林德、卑失必之与卑失何力正坐在宫门箭楼中,宫门处,身穿同样衣甲的士卒们正结阵厮杀。“拔延阿史德努儿的先头五千骑已经打穿围攻宫门的叛军左翼,正在兜住叛军后路,我们是不是也出击一下。”卑失何力透过射孔看了一眼宫门下方的宽阔战场,转头问道。卑失必之轻轻咳嗽一声摇摇头说道:“守住宫门我们已经损失两千余人了,若是盲目出击,只怕要损失殆尽了,而且守住宫门便已经不止将功赎罪了,不需要如此。”拔延林德看着卑失必之说道:“还是出去冲杀一阵吧!此事过后陛下也不会再让我们拥有如此规模的私兵了。”卑失必之沉默片刻,终于挥了挥手说道:“派甲士向前猛攻,逆袭叛军右翼阵线,为并州军司骑兵分担压力。”很快,宫门下方正结阵厮杀的双方士卒中间,一支手持大斧的士卒从宫门内冲了出来,他们径直冲向了已经极为疲惫的叛军右翼,丝毫不顾及自身伤亡,甫一接触,就对叛军右翼前方已经残缺不全的旁牌手造成了致命打击。本就因并州骑兵军司猛攻侧后而军心不稳的叛军在被私兵甲士的一轮冲击过后,顿时崩溃,原本稳守中军的叛军万夫长见状,也只得收拢阵形,缓缓后退,想要重整。正当这支叛军想要重整时,兜过来的并州军司五千骑兵已经再度出现在了他们的侧后,随着一阵号角声,发起冲锋的并州军司骑兵便如同一阵狂风一般席卷过了如同无根之木的叛军。见到叛军已然崩溃,卑失必之一边派出塘马联系还在向此处赶来的拔延阿史德努儿,一边下令尾随溃兵追击。宫门处发生的态势变化让刚刚来到宫门前准备增援友军的阿史那林曲看在了眼中。他麾下的一万士卒已经展开阵形,虽然没有阻碍骑兵的拒马橹盾,但是想要阻挡五千轻骑,对于他们来说依旧并非不可能。“将军,我们要不要先收拢溃兵。”一名副将走上前来,轻声问道。阿史那林曲瞅着军阵前已经跑乱并且隐隐有冲击军阵迹象的己方溃兵,点点头说道:“收拢溃兵,放在阵后,找到他们的万夫长。”见到叛军增援到来且已经摆开了阵势,并州军司骑兵与追击的一千私兵甲士也识趣地退回到了宫门处。阿史那林曲也在率军进至宫门前两百步外时见到了灰头土脸的那名叛军万夫长。“我的万人队算是完了,你若是发起攻击,务必小心侧后,那支骑兵并非久战之师,精神头十足,不要被他们钻了空子。”阿史那林曲笑着应下,随后看着那名万夫长说道:“你知道赦勒草原被魏军突袭一事吗?”那名万夫长正在气头上,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盯着前方的宫门,不多时,似乎是反应了过来,那名万夫长瞪大了双眼看着阿史那林曲。“你说什么?赦勒草原被魏军突袭了?”那名万夫长尽量压低了声调,却还是高了几分,跟在他身旁的亲兵与几名将校也听到了,纷纷将头转了过来。阿史那林曲点点头说道:“先前快要接近乾天宫时,我们遇到了一支阻拦的侍卫军,伊利克派我劝降时听到对面说的。”“有几分真?”:()乱世长歌